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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天本来是答应了要回来为母祝寿的,但是最终却仍是没有回来,内中肯定还有许多泠霜不知道的纠葛,只不过于她而言,袁昊天不回来,也不是坏事,毕竟她目前还没有做好如何面对袁昊天的准备。
她眼见此时袁府,高朋满座,觥筹交错,达官显贵,皇室宗亲,莫有不以与袁氏沾亲为荣,风光显赫,盛极一时,但却不知月盈则亏水满则溢,袁家鼎盛之态,实也是祸根端种。
晏翡今日得意,显得十分开心,与泠霜一处,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泠霜边听边笑,偶或附和她几句,一顿宴席,宾主尽欢。到了祝寿时分,顾氏老夫人端坐主位,一一接受众人之礼仪。
男客们先行贺拜,到了女宾们祝贺献礼的时候,晏翡已经有些耐不住了,悄悄扯了扯泠霜的袖子耳语道:“站得腿好酸,咱们去园子里坐坐吧,这里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呢。”
此时郑家姐妹正在见礼,泠霜心知晏翡不是腿酸,而是现祝寿完毕,下午是看戏,女眷们留下陪,长辈叔伯们都已告辞的告辞,去书房叙话的叙话,而晚辈子侄们也各自呼朋引伴,找去处散去了,但顾皓熵一向与袁家兄弟交好,尤其与袁泠傲情同手足,他随宫中众人一同前来,必是要一同回宫的,此刻想必是同泠霜哥哥们一起或在花园喝茶下棋,或在书房品诗论画,晏翡想见顾皓熵,但碍于身份,毕竟是闺中小姐,自然不好直接说出口,便推脱腿酸,想是想要去园子中‘偶遇’顾皓熵罢了。
“此时走开,过于惹眼,今日公主们会留下看完戏再走,等一会儿开戏了,也没什么人盯着咱们,那时咱们去找我哥哥们玩儿,岂不更好?”
要是换做前世,泠霜肯定禁不起晏翡一撺掇就跑了,但如今她可并非真正的十岁孩童,行为举止自然不会那般孩子气,但又怕晏翡沉不住气,故而言语中有意说了一会儿带她去找哥哥们,晏翡虽不是绝顶聪慧,但这点意思还是领会得过来的,刚刚还担心自己说的太过隐晦泠霜没能会意,一会儿去了园子里,倘或顾皓熵不在,毕竟顾皓熵也可能在泠霜哥哥们的书房里坐了,那就白白浪费了她今天这般精致的打扮,但如今泠霜这样讲,她便全然安心了,因为顾皓熵总之是会跟泠霜的哥哥们在一起的,想到今日必能见到顾皓熵,不觉心情大好,刚刚还一脸抱怨难耐之色,顿时一扫而空,倒也安安静静随泠霜站在一旁了。
泠霜将晏翡神色尽收眼底,不由抿唇一笑,这番小女儿情态,她今生是再不会有了,收拾惆怅,继续敛神静观众人给祖母拜寿。只见此时正在行礼贺拜的是纪家小姐。纪家小姐闺名纪慕芝,是前世里纪安世的堂妹,幼承庭训,举止娴雅,据泠霜看来,性子也颇好静,如方才开宴前,纪慕芝大姐那般调笑晏翡,众人都放开了或笑或闹,唯她始终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脸上保持礼貌微笑,并不参与大家的打闹。前世里,泠霜与这位小姐并无交集,也不知她最后的命运走向,今生这样注意多看她两眼,只因那日祖母叫了母亲过去商量叔父袁昊天的婚事。
虽说泠霜觉得祖母叫了母亲去商量这事,终究欠妥,但是循例的话,小叔未婚,婆母与长媳商量,倒也合情合理,只不知祖母这是有心敲打母亲,还是另有深意,泠霜一时也未猜透。她只听她祖母说:“二郎已过而立之年,经年漂泊在外也终究不是个事情,嫁娶之事还得早考虑才好。”
听了祖母这样的话,她母亲轻轻应了声,道:“是,不知老夫人可有中意的人选。”
泠霜听祖母絮絮叨叨说了甚多,不过意思似乎是在纪家小姐和吕家小姐之间游移不定。年龄相当的人里面,纪家的六小姐纪慕芝是嫡出的女儿,品貌都无可挑剔,家室也门当户对,只是纪家如今在朝堂上几乎没有拿得出手的人物,反而吕家这几年几个兄弟子侄,都先后在朝廷里领了不轻的差事,门庭也热闹,迎来送往也练达,相比纪家自诩书香世代,空有文人清高傲物,终究在经济仕途上,浅薄了些,如纪慕芝的伯父纪旷昀,虽是上一届的丞相,但是在位之时,书生意气过重,又不擅结交,终究是没有一番太大的为,相反吕家祖上是大族出身,世代簪缨,官场一套颇为相熟,就是唯一不足的是合配的吕家三小姐吕少芳,是庶出女儿,即使因她生母早逝自小养在大夫人膝下,在家中也是如嫡出女儿一般看待,但在顾氏老夫人这里看来,庶出终究是庶出,身份上总是低了一头。因了这些个原因,顾氏老夫人颇为头痛,在二人之间犹豫不决。
泠霜是明白她祖母的心思的,她祖母出身显赫,在娘家的时候是嫡出郡主,且父亲是位高权重的亲王,不比一般闲散王爷,又因父母自小娇宠,所以心气自然是比一般的宗室女高的,不肯随便找个夫家委屈了自己,后来因拖久了,最后因各种考量嫁给祖父做继室,想来心底是颇有遗憾的,如今唯一的亲生儿子娶妻,虽不说要娶个皇室女子,但是万中选一是肯定的,况袁昊天又是那般光风霁月的一品人物。
泠霜细细地观察着纪、吕二位小姐,虽不说倾国倾城,但形容言止,确实也都是一等一的,家世门第不可谓不高,能嫁进袁家她们自是都乐意的,更何况还是名闻天下的袁昊天,只是,这袁家的媳妇可不好当,她们当不当得了,也未可知呢。泠霜看着二位小姐拜见祖母时候的神情,想来这两家早已会过意来,借着祖母这次寿辰,颇有相看相看的意思。
“看戏了,阿泠你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泠霜还兀自沉浸在思绪里,连贺拜结束都不知道,晏翡见叫了她两声她不答,不由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在想咱们什么时候溜走。”
泠霜心知自己出神,只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
“啊?!那你想到了吗?”
晏翡此时一心想着顾皓熵,哪里顾得上琢磨泠霜,她这么一说,不由精神振奋。
“我去跟我母亲说一声,就说我累了,咱俩一起去我房里歇一歇。我刚刚病好,必不会起疑。”
“嗯嗯,你说如何便如何罢。”
晏翡点头如捣蒜。
泠霜遂叫芳萋去回禀她母亲,自己则直接拉着晏翡往袁府花园去了。
袁府的府邸是众臣里面占地最大的,是泠霜祖父袁懋平定西北有功,先帝下令敕造的,所以别家府里的花园只限精巧,玲珑雅致,袁府的花园却是堆阁造景,奇珍揽胜。泠霜与晏翡二人一路穿花拂柳,迤逦而来,观花看景,倒也十分轻松。
“阿泠,你可知道前些日子你病了,我真是担心得饭都吃不下,想来看你,可我母亲不许我出门,说你家里上上下下都为你的病忙乱着,我跑来只会添麻烦,白白遭人嫌弃。”
两人正安安静静地走着,晏翡忽然脚步一顿,拉着泠霜的手一紧,边说边下意识地用牙咬唇,一副欲言又止之态。
“咱俩自小的情谊,非旁人可比,你的心,我自然是知道的!”
泠霜已然会意,见看她说得情真意切,眼眶都腾得一下红了,顿觉心中一动,自己历经沧桑,人与人之间,尽是尔虞我诈,权谋设计,难得还有这样年纪的孩子,一颗纯真善良的心,虽说晏翡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都视自己为情敌,但是她这个人心地善良,单纯直爽,况此时还是个孩童,她对自己的关切之心,泠霜是深领受得的。
“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你可知道,她们竟在背后那样说我,说我巴不得你好不了了,我这个人,你是知道的,我哪里会存那样的心!她们背后说我什么,我都可以不计较,可是,我真怕你信了她们,那,那我真是要去跳江了!”
晏翡说得情动,双手握住泠霜双手,手帕绞在手心里,眼里几乎要落下泪来。
泠霜见此情状,也紧紧回握她的手,柔声道:“傻阿翡,我怎会因旁人几句话,就与你生分!”
“你当真没有疑心过?”
晏翡用力地抓着泠霜的手,都把她抓得有些疼了。
“我若是真因旁人几句话,就疑心你待我之心,那,也配不上咱俩这么多年的情分了,这样的我,你也不必再拿我当知己,你说是与不是?”
泠霜抓着晏翡的手,慢慢把她抓得僵硬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再将两人的手十指交握,抬头对晏翡俏皮一笑。
晏翡听她这番话,感动至极,脱口道:“这些年,皓熵哥哥待你与旁人不同,我心中虽……对你有不舒服,可是,我是断不会巴你出什么事的阿泠!”
晏翡终究没忍住,掉下眼泪来,看得泠霜心中不忍,抬手为她拭泪,又轻拍她的后背,安慰道:“我知道我知道!”
“她们都在背后笑话我,我知道!我都知道!她们都笑话我们家是外戚,只因太后娘娘和我姑姑,才得的爵位官位,郑家姐姐纪家姐姐们,虽说面上对我们都一样亲厚,但我知道,私下里,她们都跟你好,都疼你,我是她们看不上的人!”
晏翡哭的伤心,直拿手捂着眼睛,越说泠霜听着越不对了,这分明是有人用心挑唆这孩子。
“这是哪里话,哪个黑心奴才告诉你的这些个?!阿翡,你可不能随便轻信这些瞎话!”
泠霜听她说的越发不对,便拉过她捂着眼睛的手,细细问她。
“不是奴才,是我家的……”晏翡一边啜泣一边哽咽道。
“傻阿翡,我道是谁呢,原来又是你家里那些姐妹们,她们自己跟咱们玩不到一块儿,妒忌着你跟我们好,才会说那样的话,挑唆咱们的关系,郑家姐姐纪家姐姐们,对咱俩都是别无二致的,你怎么连这样的鬼话都能信呀?若是她们真的待我比你好,那总该厚此薄彼呀!但是你想想,哪回有什么物件是她们单单给我,你没有的?哪回大家一起看戏赏花是单请了我而少了你的?阿翡你呀你,也就在我面前说说罢了,要是被外人听去,可不叫姐姐们心里难受,叫不相干的人嘲笑你傻,三两句鬼话都能轻易挑唆了你去了!”
说到此处泠霜不禁伸指往晏翡额头一戳,恨恨道。
“你这些话,可不是哄我?”
晏翡双眼红红的,小脸犹带泪痕,看得泠霜甚为怜爱。
“自然是哄你的!你家里那几个专挑事的姐妹们说的才是正理,不止各家的姐妹们与你是生分的,我也与你生分呢!从今往后,你只管与你那些亲姐妹们一起玩儿吧!”
言毕,泠霜佯装发怒,率先提裙迈步走了开去。
“好阿泠!你生气啦?”
晏翡以为泠霜真的生气,从此要与她绝交,急的追上两步紧紧抓住她的胳膊。
“阿翡,你可真信我不信?”
泠霜觉得虽然晏翡现在还小,但是,已是懂事的年纪,借这个机会,把一些事情讲清,倒也于将来得益,见晏翡赌咒发誓说深信于她,于是,便拉晏翡在秋千架上坐下来,特意看了看周围,见四下无人,便握着她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你今日所说的话,句句肺腑,可见是真的把我当知己,我心中感动,到底没辜负咱们这么多年相交的情谊,你是知道我的,家中只我一个女孩儿,虽说上下皆疼爱与我,但终究是没有一个知心知意的姐妹,咱们那样要好,在我心里,也是拿你当亲姐妹的,或许你又要说郑纪吕家的姐妹们,那些,虽也与我们好,但是,终究没有咱俩交心,你说是与不是?”
晏翡听得入神,深表赞同地点点头。
泠霜继续道:“我也是知道你的,你待我之心,亦别无二致,虽说你家中有亲姐妹,但是,姐妹众多也有众多的坏处,一个爹娘生养的,所待着,总也有偏颇,你得宠,她们自然就不乐意,你心中之苦,我也知晓。”
晏翡听闻泠霜此言,只觉真真是体贴到她心底去了,委实不枉自己这样待她,一时感伤,便拥抱着泠霜,头枕在她肩头,无声啜泣。
“你向来性子急,有些话,好赖不分,这是短处,以后切记要改,咱们都大了,不再是稀里糊涂的小丫头了,可不能再像小时候那么淘气不知礼了,知道么?”
晏翡不答话,只重重点头。
泠霜把手搭在她背上,轻轻边拍边道:“还有一件,我一直想跟你说,倒不知该如何开口,只今日你自己提出来,我才一并说了。”
“什么?”
晏翡止了哭泣,懵懵看她。
“你说因了皓熵哥哥的缘故,那你怎么倒不知我的心了?傻阿翡,你说皓熵哥哥自小待我与别人不同,那我且问你了,你可会过意来,这是因我而不同?还是因他素来与我哥哥们交好,而爱屋及乌,待我不同?”
晏翡未料到泠霜会主动提起顾皓熵,又这样问,她越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木愣愣地听着。
“所以说,你呀,真是白辜负了这张漂亮脸蛋,怎么不好好想想,皓熵哥哥是个什么身份?表面上,是齐王家的七殿下,身份尊贵,因太后喜爱,才留在宫中抚养的,但是,背后的原委,纵使别人不知道,难道你还不知道?!他是藩王留京质子,过得战战兢兢,言行举止,时时刻刻都有人盯着他呢!一朝行差踏错,岂不大祸临头?”
泠霜说道这里,晏翡早已愣住了,只双目圆睁,想要说话,却不知说些什么了。
泠霜见火候差不多,说的隐晦了,怕这小丫头不明白,便直言不讳道:“阿翡,我不妨对你说句心底的话,在我心里,皓熵哥哥与我自己的两个哥哥,全无不同的。”
这话已经说得十分明白,晏翡忽闻此言,大喜过望,不禁脱口而出道:“当真?!”
“难不成还要我赌咒发誓么?”
泠霜见她呆愣,似有不信,便果真伸出右手三指,指天为誓:“我袁泠霜对天盟誓,我对顾皓熵为兄妹之情,若有半点男女之私,叫我不得好死,诸神明鉴!”
言毕,好整以暇地看着晏翡。泠霜面上虽凝重,但心里却觉得好笑,到底是孩子,自己说了对顾皓熵无意,却不肯轻信,现在当她的面发了毒誓,她便深信不疑,扑上来一把抱住她,长长舒了一口气,道:“阿泠,从此以后,咱们便是最好最好最好的姐妹了,我再对你生一点嫌隙,便叫我肠穿肚烂,脸上长疮,不得好死!”
“好了,那就别哭了,眼圈这般红,一会儿可怎么见人?”
泠霜一语,晏翡明白她所指,不由破涕为笑。
“阿泠,你知道吗,你现在与以前,像变了个人似的。”
晏翡一边仔细地用手帕擦脸揉眼睛,一边郑重其事地说道。
“嗯?这是怎么说?”
“你病了一场,好似长成了大人一般,说出的话,听上去,比郑家大姐姐说的还要周全有理呢,跟以前完全不同呢!”
“我昏迷的这些日子里,被一个大仙领了去,大仙教了我好些做人的道理,所以,自是想事情比以前周全了许多。”
“啊?当真么?还有这等奇事?”
晏翡惊讶得嘴巴张得大大的。
“自然,不然太医都说我怕是没治了,可是后来又突然好了,你以为是怎么好的,是大仙对我说,我淘气,俗心还太重,所以,暂放我回来,嘘!这话我可没跟任何人说过,只告诉了你一个,连我父母都不知道的,你可千万不能说出去,不然,那大仙又来捉我回去,那,再无人听你说知心话了!”
泠霜一番胡话搪塞,晏翡倒也真信了,但经此事,让泠霜不由暗自警醒,以后行事不可这般急切露了马脚了,今日面对的幸亏是晏翡这样单纯的人,换做心有城府的人,早就觉察出来不对了,看来,以后处处皆要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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