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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世子。”
女子微微一福，问安。
“阿思，你的剑法很精妙，看着倒是有几分攸宁的影子。”
向前数步，在沈思弦一剑距离的对面，站定。
低头看了一眼地上残败的花瓣，心道，还只是形似，这花瓣上，都是剑痕。
“世子教我的。”沈思弦面色淡淡，“只是掌握了皮毛。”
“攸宁？”
赵怀瑾桃花眼微眯，状似沉思，旋即笑道：“攸宁什么时候这样闲了？”
“不知道。”
是的，不知道。
不知为何，赵攸宁会这样重视她。
唯一可以猜出来的，便是她还有价值。
“你一定还没有吃饭吧？”赵怀瑾话锋一转，笑道，“我请你去吃饭，可赏脸？”
“不饿。”
“咕——”
肚子不合时宜地发出长鸣。
赵怀瑾看着沈思弦半晌，忍笑，肩膀轻颤。
沈思弦微窘，抬脚便要走，却被拉住：“是我肚子饿了，你陪我吃饭吧！”
声音还是带着强忍住的笑意，赵怀瑾说道。
“世子什么时候来的？”
沈思弦抽回手，冷不丁冒出这么一个问题。
“就在你刚刚舞剑的时候。”
“现在已经过了用膳的时间，你不是在府中用完过来的，就是在这里用完膳的，何必再吃？”
沈思弦一语道破谎言。
“这么精明就不可爱了，”赵怀瑾微微一笑，道，“虽然我不饿，但是你饿了。”
“少吃一两顿，并无大碍，我习惯了。”
在赵容众的府上，早就习惯了。
“你没有大碍，但是我有大碍。”
抬眸，对上他那双轻佻的桃花眼，微微蹙眉，表示不解。
“我会心疼。”
赵怀瑾双眼轻眨，狡黠地说道。
“世子不必如此，我只是一个女奴。”
这样的话，沈思弦不过当作笑话来听。
“我还以为我们是朋友，你的心防真是重。”
赵怀瑾无奈，扶额，叹息。
“刚才没有什么胃口，才来这后院散步的，现在有胃口了，陪我吃点吧！”赵怀瑾不由分说，拉着沈思弦便走。
“世子……”
沈思弦欲抽手，却被紧紧攥在他的手心。
掌心微暖，但是也暖不了她的心。
街上熙攘，沈思弦没有想到赵怀瑾会带着自己上街，道：“世子，我原是不应该出门的。”
她可以在随园进出自如，不代表她可以出府。
“有什么关系？我会跟攸宁说，是我强行让你出来伺候我的。”赵怀瑾笑道，还没有放开沈思弦的手。
一路挤攘，到了街角的一家面馆，吩咐店小二上了两碗面。
赵怀瑾坐在椅子上，说道：“这家面馆的面远近驰名，你一定会喜欢的。你饿了那么久，吃点面食最好。”
见沈思弦干站着，赵怀瑾又道：“坐啊！站着干嘛？”
“世子，主仆不能同桌。”
“你的规矩可真多！”赵怀瑾站起身，将沈思弦按在椅子上坐好，又在她的对面坐下，道，“叫你坐就坐，这是我的命令。”
既然都这样说了，沈思弦自是不会站着了，她还乐得悠闲坐下，左右这里不是在府上，没有人会教训她。
店小二很快便上了两碗面，道一句慢用，便又忙去了。
“吃吧！”
赵怀瑾拿起筷子，在碗里挑起面，说道。
沈思弦点点头，将筷子执起，细细挑起一筷子面，微微夹断，低头吃下，没有沾在嘴角，亦没有声响。
小心翼翼，却又娴熟，像是从小便养成的习惯。
赵怀瑾饶有兴趣地看着，见她的双颊被热气熏着，透出淡淡的粉色，嘴唇鲜红，垂眸时，睫毛轻颤，自有一股风流之态。
沈思弦专心吃面，从头到尾没有一句话，直至吃完了最后一根面，方放下筷子，执起手帕，轻拭嘴角。
抬眸却见赵怀瑾一直盯着自己，碗里的面丝毫未动，心下了然。
“世子，谢谢你的招待。”
赵怀瑾见她的举止行为，落落大方，想来也是从小就接受了良好的教养，家境自是不会差的。
“吃饱了吗？要不要再吃一点？”
赵怀瑾问道。
“饱了，”沈思弦看向街道，又扭头对赵怀瑾说道，“我该回去了，说不定宁世子正在找我。”
“那么多的丫鬟，有的是人伺候他，你难得出来，不逛逛？”
他的话里满是诱惑的意思，非要让她好好玩玩不可。
“没兴趣。”
沈思弦一副寡淡的模样，似乎当着不将这些放在心上。
说罢，起身，道：“瑾世子，若是无事，我便先回去了。”
“等等，我送你！”
赵怀瑾放了一锭银子在桌上，跟着沈思弦出去。
二人漫步在月下，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这话，多半都是赵怀瑾在问，沈思弦时不时说上几句。
不记得有多久没有这样悠闲散步了，抬头望月，沈思弦伫立在清风中，一种孤凄之感萦绕周身。
像是有一道屏障，将所有的人全部隔绝了。
赵怀瑾就这样静静看了她半晌，说道：“你很喜欢月亮？”
“不喜欢。”
沈思弦收回望月的目光，继续往前走。
“为何？”
“太美好，敬而远之。”
赵怀瑾讶然：“美好的事物，不是人人都爱吗？”
“或许吧！”
在门口站定，沈思弦道：“我到了，请回。”
“都到门口了，送你进去吧，免得攸宁问你，你不好说。”赵怀瑾坚持要送进去。
见他如此，又觉此话颇有些道理，若是他解释的话，赵攸宁也就至于为难她，便同意了。
行至赵攸宁寝殿院门，便看见赵攸宁站在月色下，仰望苍穹。
“世子，夜晚凉，怎生站在此处？”沈思弦上前，屈身一福。
“去哪里了？”
赵攸宁依旧望月，不曾看她一眼，语气淡淡的，也猜不出喜怒。
“攸宁，是我拉着阿思出门的，现在把人给你送回来了，你不要为难她。”赵怀瑾上前，对着沈思弦微微一笑，表示不要担心。
赵攸宁这才侧目，看向赵怀瑾，道：“你拐走了我的人，不事先跟我说，合适吗？”
“你找阿思有事吗？”
赵怀瑾反问道。
“我的饮食起居都是她负责的，她走了，谁给我铺床叠被？”
“能做这些事情的丫鬟多了去了，之前不是一向都是小颜负责的吗？你大可让小颜继续代劳一下。”
这样蹩脚的借口，也亏得赵攸宁那样聪明的人能说得出来。
“我喜欢用谁，便用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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