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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家小院。
李长生进来后，发现何百户的夫人居然好像变了一个人。
不再盛气凌人，也不再大呼小叫，反而神色忧虑，有气无力！
莫非……
李长生叹息一声，他想到了一种可能。
“当家的，丰年来了！”
李长生刚刚进来，就知道自己的判断可能成真了。
何百户消瘦了不少，整个人死气沉沉。
“大人！”
“丰年，你来了，坐吧！”
何百户笑着打了个招呼。
李长生看他脸色苍白，说话也是有气无力！
“你小子怎么来我这里了！”
何百户看着李长生说道。
“大人最近身体不适，我听说了后心里有些着急，到处托人给大人搞了点好东西，给大人补一补！”
李长生说着将随身带的山参盒子打开。
“你有心了！”
何百户说完后，给自己夫人使了个眼色。
等到何百户夫人拿着山参离开后，何百户才叹息一声。
“丰年啊，我可能熬不到过年了！”
何百户此话一出，李长生顿时大惊。
“大人，这？”
“坐下，坐下听我和你慢慢说！”
何百户喘了一口气后，摆了摆手。
“夫人，夫人！”
何百户突然喊了一声。
没过多久，他的夫人走了进来。
“去，搞点酒菜，我和丰年喝一杯！”
“当家的……”
“大人，你身体……”
“都别说了，我自己心里有数，去吧！”
看着何百户态度坚决，他夫人顿时小声哭泣着离开了。
很快几个简单的小菜和一壶老酒端了过来。
“倒酒！”
李长生无奈，只能顺从！
“来，干一杯，也算是你我二人提前过年了！”
何百户说着举起酒杯。
二人一饮而尽！
“丰年啊，前些日子我不在衙门，出去了一趟，想必你小子也不清楚！”
李长生顿时有些尴尬，他还真不知道，关键是他很少去衙门，谁在谁不在他也不关心。
“大人，您出去是去哪了？”
“北疆！”
李长生刚刚夹菜的筷子顿时停顿了一下。
“北疆？您去北大营了？”
“嗯，没错，不光是我，北镇抚司去了三十六人，北镇抚使大人亲自带着我们，咳咳！”
何百户说着咳了两声。
李长生此刻放下了筷子。
没想到这段时间他一直待在诏狱，还发生了这种事情。
说出去可能没人相信，他这个锦衣卫总旗似乎什么都不知道。
“去北大营是……”
“没错，去北大营暗中调查镇国公一事！”
何百户说着自己又喝了一杯。
“本来一切也算是安然，前些日子嚷嚷着要裁撤北大营一半兵马，后来一直断断续续的还在纠缠，这次我们前去，就是为了这件事！”
李长生叹息一声，看来皇帝还是没有忘记打压秦忠！
本以为这段时间秦忠没有返回京都，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没曾想只是他李长生感觉过去了，承昌帝那里可没过去！
“最近北疆不安稳，一直以来和大乾相安无事的大柔也开始蠢蠢欲动了！”
李长生眉头一皱，大柔？
虽然他对于大乾周边形势不太了解，可是大柔也好歹听说过。
这可不是秦忠攻破的蛮族，而是一个实力可能不差大乾多少的北方霸主。
一直以来两国都相对安稳，几乎没有什么冲突。
甚至还有一些商贸往来！
可是如今连大柔都动了起来，情况可就不一样了。
“这样一来，怕是北大营裁撤一事该缓缓了吧！”
“缓？呵呵，你错了，反而愈演愈烈了，听说朝堂上已经意见接近统一了，朝廷重臣都在怪镇国公大兴兵事，将大乾和大柔之间的缓冲地带攻破，正是如此才让大柔有了动静！”
何百户说完后，摇了摇头。
李长生此刻倒是明白了。
本身大乾和大柔之间相安无事，无非就是之间有一块缓冲地带
。
这样一来，只要缓冲地带安全，他们两国也能保持平静。
如今秦忠已经将这块缓冲地带占领，大乾的兵马直逼大柔边界，换做谁都不能容忍！
“卧榻之下，岂容他人鼾睡！”
“就说你小子聪明，就是这个道理！”
何百户笑了一声。
“说远了，呵呵，朝堂的事情总归和咱们没有关系，咱们人微言轻，也管不了那么多！”
何百户说着看了李长生一眼。
“丰年，过些日子，我和千户说一声，等我没了，你接了我的位置吧！”
“大人，您这可是说远了，有我那百年山参保证您过几天就生龙活虎！”
李长生笑着打趣一声。
“呵呵，就是万年山参也没用，吊不住我这命了，前些日子夫人去求了太医过来，太医看完也是直摇头，你说能有好吗？”
何百户苦笑起来。
“不是大人，这到底是为何？按理说您实力不差，身体也硬朗！”
“不是说了嘛，这次出去一趟，受伤了！”
“镇国公干的？”
“不，可能和他没有关系，我们从北大营返回之时，突然在驿马岭遭遇偷袭，来人都是江湖上的高手，出去三十六人，回来十九个！”
李长生顿时咂舌，能被北镇抚祁晨带出去的，大多都是锦衣卫的高手。
这种情况下居然还死了将近一半，看来对方也是实力强横。
“镇抚大人说，他们是白莲教的人，可是关上门来，咱们兄弟两个说句不好听的，我看不像，白莲教的妖众我们也多次打交道，我怎么看都不像是他们！”
何百户说完后，李长生眉头紧蹙，不是白莲教？
那谁会有胆量和能力截杀锦衣卫。
“丰年，你小子有福，我看你肯定能长命百岁，这次我若是走了，家里你得空多帮衬一下，她们娘俩倒是衣食无忧，另外宫里面的也能照拂一二，可我担心小鬼难缠，这些事还得你出面，算是哥哥我求你了！”
看着何百户犹如在交代后事一般，李长生心里有些百感交集。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
世人都说神仙好，逍遥自在乐开怀！
可除了自己，有几人能长生不死，总归不过是黄土一捧，孤魂一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