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倚在凭栏上往下望。
莺歌燕舞,纸醉金迷。划拳、嬉闹、喝酒、调戏,不安分的手,不安分的皮相。
烟花柳巷,她在听闻入耳的快意中察觉到微弱的叹息,一晚过后,一切又重新开始,前夜的笙歌舞乐,都是一场梦。而下一夜,不过是旧曲重唱。
十六岁时初入敛翠楼,十八岁时艳冠群芳。对这些,她比任何人都看的真切。
“阿芙。”老鸨一路扭着腰肢爬上楼,有些嗔怪:“净喜欢来这高的地方。”
“又是谁?”
老鸨拿手帕掩了脸,笑得意味深长:“刘家的书生少爷。”
她轻挑起眉头:“没有一个好东西。”
“你可快来。”说罢,又去招呼其他人。
刘家在当地也算的上大户人家,刘老爷是武官,平生的最大的遗憾就是不解诗赋,自谓粗鄙之人。正妻的儿子尚未生下来,便取名书生。待到孩子满月,托人寻了有名的教书先生,日夜陪着少爷。这些,都是阿芙偷跑出去听茶馆的人说的。
竟已走至门前。
阿芙推门进去,一个年轻男子伏在桌边喝酒,满屋子青梅香气。她绕到他身旁,细细打量。
也是够了,一个读书的正经公子,偏生了双桃花眼。
她嗤笑的声音将书生从小世界中惊醒。
“姑娘。”
阿芙伸手捏了他的脸颊,果真是大少爷,皮肤水嫩得很。他有点窘迫,侧身躲开:“哪家的姑娘?”
她被他严肃的表情逗乐,你自己走到这敛翠楼来,点了我柳阿芙的名字,现在却问我是哪家的姑娘。
“公子说笑了,阿芙,”她夺了他的酒杯,摇至唇边:“早不是什么姑娘。”
他凑近,把杯盏夺回,银色刺眼的亮光几乎要斩断她的睫毛。阿芙只看见他的肘边,绣了一轮淡金色的弯月。
“公子。”阿芙低下头,学他将半边脸贴在桌面上。
“我叫书生。书生的书,书生的生。”他闭着眼,一点点消解入肠的美酒。
“书生。”她挑起嘴角:“前日放榜,可有刘家姓名?”
刘书生听了这话,本能地皱眉,阿芙的笑意更深,纤纤玉指按在他眉头,像是要把结打开。
“榜眼探花?”
阿芙愣神。
“状元美名。”
这下,换她皱眉,本以为他这般放任自我是赴考失利,没承想竟中了状元。
她咬咬牙,气得想拍桌子。
他低喃,竟藏了呜咽:“只怕我碌碌一生,不过功名二字。”
“公子又说笑,敢问当今,有哪个赴考之人,不是奔着功名二字去的。哪怕是飞蛾扑火,仍是有人前赴后继。”
他眼神飘忽,并未察觉她话里的尖利,温柔地唤她:“阿芙,你不懂。”
她换了眼神,又将脑袋凑过去,是啊,我如何能懂呢?我不过是窝在半寸土地里的一只燕雀,岂知鸿鹄之志?
“咚!”刘书生倒在桌上,酒杯被震的左右摇晃。
她推推书生,不醒,放胆拍他的脑袋,不醒。没有办法,她只得拽起他的一只胳膊,拖向床边:“不胜酒力,何故学他人借酒浇愁。”
再看他时,阿芙眼中已生了怜意,竟瘦成这般模样,坊间常传文人雅士只要有书与琴,便可滴水不沾,看来也未必如此玄乎。
烛火渐消,她扯了棉被一角,伏在床沿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阿芙伸着长长的懒腰,仔细回忆为什么自己不是睡在床上。走到桌边,掂起一张字条:多谢姑娘照顾,来日谢恩。
她轻念出声:“刘书生。书生的书,书生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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