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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独成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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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真这么看我?”问。

“阿雪,你我一起长大,你自是知道我的脾气秉性,我虽护着你,却是知道你善良正直,不会去做一些出格的事情,可如今呢,你竟然……”

“够了。”苏长雪含泪,“你师叔说的对,我与你,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

“信与不信,全在一念之间。”绿珠扶住险些栽倒的苏长雪,对着白疏离道:“我本以为你会不一样,想不到也与这天山派一众人一样糊涂,你师叔分明是容不得圣女,明眼人一看便知,你又如何不信。”

“绿珠。”苏长雪开口制止,“师兄,如今我还唤你一句师兄,是念在这十几年你如一日陪在我身边照顾我,长雪万分感激,只是你我身份终归不同,于你失手打下你师叔的一掌,今日长雪便还你。”

白疏离还未反应过来,苏长雪随即反手一掌拍在了自己的胸口,力道大到近乎震碎了五脏六腑,好在绿珠在方才及时封住了她的六穴,这才不至于伤及她的性命。

“圣女!”

绿珠虽做好了心里准备,却并没有想到苏长雪这般绝决,忙扶住苏长雪,运息按住苏长雪的脉搏来查探其伤势。

“我……没事……”

苏长雪反推开绿珠的手,“不碍事……”说罢,轻咳了几声,掩在嘴角的帕子却分明渗出丝丝血迹。

“白兄!”

廖寒实在想不透白疏离在面对自己的感情竟这般犹豫不决。

“你……走吧。”

白疏离想要上前,又蓦地止步,似疼惜又似是不舍,自幼他便背负着三代人的期望,重振天山派是他一生的夙愿,而苏长雪,是他枯燥人生中的一弯甘泉,甜蜜而又充满罪恶,他自是知道白断风让他接近苏长雪的目的,是取得她的信任,好借此与魔族谈判,如今十二年期已到,放走她,或许是他最后能为她所做的。

“绿珠……我们……走。”

苏长雪决绝道,“自此……踏出天山派,他日……若是再见,不必……手下留情。”

“阿雪……”

白疏离一拳砸在了这荒境坚硬的地上,那血便顺着夹缝的指节一滴一滴落下,那,是心碎的声音。

“保重。”

绿珠解下腰间的令牌,递与临近的廖寒,“你救过我,他日若是有难,拿这个令牌到烈焰宗,自有人救你性命。”言罢,深深看了一眼白疏离,转而向他,“此令牌只能救一人性命,莫要赠与他人。”

“好姐姐,这是自然。”

廖寒并未像方才般吊儿郎当,此刻心情也颇为复杂,似是入了这天山派有许多未解的谜团,扰乱了他的心绪,他并未过多言语,说完此话,只是微微颔首点头,示意她们二人可离去了。

绿珠随即伸手,却见她拇指与中指紧捏,放于口角边,轻轻吹了一声,刹那间天边金芒万分,那赤尾凤凰逆天而来甚为耀眼。

“你这般诏令……赤尾凤凰……天山派必会捉拿我们……”虚弱的苏长雪由绿珠扶着坐上了凤凰,道。

“如今结界被天山派弟子破了去,我等魔性已复,那赤尾凤凰乃是六阶灵兽,当年神魔大战之时,都可凭一己之力灭掉数百位神阶,更何况天山派这区区还未修仙的入界弟子。”绿珠道。

“圣女,魔族因缺了圣女而起了内讧,魔君的位子坐的并不安稳,若是这般下去,怕是……”

“不必说了。”苏长雪垂眸:“我知道该怎么做。”

绿珠最初奉命去带苏长雪的时候,曾在脑海中幻想她长大后的无数个模样,尽管如此,见面时也依然惊艳,不得不说,她继承了钟凌雪所有外貌上的优点,但是性子却清冷得很,竟不似如花般的二八少女,而是像极了当初不可一世的钟凌雪。

“姐姐,给我讲讲我阿娘的事吧……“苏长雪言语极其柔和,绿珠蓦地一震,“圣女,你……你记起来了?”

那段幼时的记忆在她的脑海里支离破碎,许是受天山结界的影响,她越是拼命去想,头疼的就愈发厉害,那种如食人脑壳的疼痛她依旧历历在目。

这段在天山派幽禁的日子,她凭借着白疏离从藏经殿中偷来的种种武学典籍,将各家剑术熟悉的滴水不漏,于她,似是继承了她生父过目不忘的逆天本领,可是那又如何呢,这中原的剑术本就与她的体质相生相克,她熟悉的越多反而越会扰乱她的心神,况且她从不知她的生父是何模样,甚至在阿娘最危难的时候,他都未曾出手相助,阿爹,呵,多么陌生而又可笑的字眼。

“圣女当真要听?”

“姐姐……是母亲身边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她经历的一切,你……最清楚不过。”抬眸凝视。

“圣女,并非绿珠不愿告知圣女,只是你生母之事,非一言两句便可说完,如今你真气涣散,若不是我及时封住你的穴位,你那一掌便足以让你筋脉俱断,自此成为一个废人,眼下之际,便是尽快赶往司命神殿,让神君为圣女续送真气。”

“他,现在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问。

“他?”绿珠问道,“你是说神君还是……我们的魔君?”

“是你们新任的魔君……楼隐,幼时见他,挥斥方遒……器宇轩昂,浑身散发着一股与魔族格格不入的英气……”

绿珠沉默,她不知该如何回答苏长雪这十二年的变故,魔尊楼隐的处境愈发的险峻,昔日,若不是钟凌雪逆天之力助得楼隐一举登上魔君之位,怕是那时的楼隐早已葬身于修罗崖之下,化为一堆白骨。

“姐姐?姐姐?”

见绿珠愣了神,苏长雪不免唤了几声。

“圣女恕罪,是绿珠神游了。”

抚着这赤尾凤凰,苏长雪道,“为何偏偏是我。”

绿珠早已猜透苏长雪的心思,她自幼跟着钟凌雪,早已练就一颗八面玲珑之心,忙道:“圣女虽为南疆与人族的结晶,却因拥有逆天独厚的灵力而被各派忌惮,人族一直认为你体内拥有强大的魔性,但其实,南疆并非属于魔族,只是他们修炼之术过于阴毒,你体内的这种灵力凌驾于魔性与仙气之上,只有你,才配得上这圣女之位。”

“那我阿娘呢……“追问。

“她……昔日,她苦苦求得那司命神君,以逆天改命之势让你顺利出生,这般逆天之行,终归是会得到应有的惩罚……只是……”绿珠踌躇。

“只是什么?”苏长雪问道。

“只是有些事情,眼见不一定为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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