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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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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奇都的出场方式非常惊艳。

他是在吉尔伽美什举行[

圣婚仪式

]时,打翻了一批亲兵闯入神殿的——而且是·全·裸·的。

虚:“……”

其实他自己对展露身体是完全无所谓的。但是保守的古早日本文化和开放到快要起飞的苏美尔文明,还是在他的脑袋里稍微激烈地碰撞了一下。尤其恩奇都的脸几乎跟沙姆哈特一模一样,远看就是一个肤白貌美的绿发少女。

圣婚,原本是美索不达米亚地区数目众多的祭祀仪式之一,最早是神与神之间的婚姻,后来演变成女祭司扮演女神伊什塔尔、国王扮演农业神杜穆兹举办婚礼的模式。在苏美尔多如繁星的祭祀中,圣婚仪式是最盛大、最不容玷污的一种。

虚对祭祀之类的东西一直看不怎么顺眼——因为在他尚且年幼的时候,大多数时候,他是会被当活祭品焚烧给神的。

也许是不小心在吉尔伽美什面前暴露了这种态度的缘故,自从瘟疫那次过后,吉尔伽美什每逢有祭祀就会带上他。他身边除了听不懂人话的臣子就是唯唯诺诺的奴仆,带虚在身边还能diss一下众神。他坐在王座上,一会儿逼逼这个神奴役同类,一会儿槽那个神掳掠臣民,评价爱情女神时的用词非常尖利,“无爱的女人”。

“王不喜欢神,却还为了祭祀劳心劳力到这个地步……您的人民的确有被好好宠爱着呢。”

虚闲散地靠在纯金的王座扶手上——这个动也是吉尔伽美什默许的。

吉尔伽美什眼角一跳:“哼,不过是盲信神明的愚民。”

“王依然愿意让这群愚民参与试炼吗?”

吉尔伽美什侧眸看了他一眼。这是虚第二次问他“乌鲁克人民是否能够经受试炼”的问题,语气像是随意地跟他打嘴炮,神情却像是在细细问询的蛇类。

“虽然本王对这群杂修看不上眼,但是经由本王统治的人民,无论什么艰险考验都应该不在话下才对。”

“王啊。”

虚轻声笑着叹了一声,“爱着自己的子民这种事,大大方方承认不好吗?”

“——你又想被钉在宫墙上吗?!”

虚用微弯的眉眼回应了王的臭脾气,捋下搭在把手上的浅色发辫,径直走了。

……走了?!谁准他走的?!

等待着女祭司的吉尔伽美什孤零零一个人坐在王座上,红瞳一眯就要发动巴比伦之门,又被座下满席的臣民哀求制止:他此时已经隆重装扮过,是神的象征了,是不能轻举妄动的。

金发国王只好咬牙忍耐下来,眼角看着一身漆黑的男人慢悠悠下了王座,去找女奴要水果吃。

苏美尔人差不多已经习惯王身边跟随着的黑色阴影了——反正国王喜欢带谁就带谁,他选择带黑黑虚而不是那头巨大的金狮子,其实底下跪伏的臣民已经感激涕零了。

肃穆等候祭司的大殿里就虚一个人走来走去,直到神殿外传来激烈的打斗声。最终登上神殿最顶层阶梯的人不是盛装打扮的女祭司,而是一个浑身赤`裸的长发青年。

“至高无上的王,我——恩奇都,冒死前来进谏。”

即便是一路打进了神殿,美貌青年的声音也依然理性平静。他的嗓音非常中性,一时听不出性别,两个男人就下意识往他胯`下移动视线——什么都没有。

是字面意义上的“什么都没有”。像是女儿节时摆放出来的精致玩偶,脱掉了身上的华美衣裙,底下就是光溜溜一片。因为有点惊讶,两个男人盯的时间并不算短。

恩奇都不是人类。

虚:好感度+20

“乌鲁克王在位至今,我一直在远方森林注目着。王幼年时尚且尊亲爱民,成年后为何变为人人惧怕的暴君?”

“暴君”两个字一出,神殿里的民众一片哗然。

公开场合diss吉尔伽美什这个暴娇。

虚:好感度+50

“吾王,请停止在城邦中无谓的掠夺与奴役。请将乌鲁克的女儿交还给她们的父母,儿子交还给他们的家庭,废止初夜权,减轻赋税,让您的人民获得喘息的生机。”

恩奇都就赤条条立在那,神情平静,绿色及膝的长发在他身后发着淡淡的微光。虚这会儿离门口较近,他还看了虚一眼,补充道:“若非本人愿意,也请王遣散宫中男宠,让他们回家去。”

平静温和的、淡绿的眼睛。

虚:好感度+200

总结下来,虚对恩奇都的初始好感度确实不低。吉尔伽美什拍案而起的时候,他甚至还认真担忧过恩奇都的人身安全。用来举办圣婚仪式的神殿被两人的激斗毁了个彻底,人民尖叫着四散而逃,虚游荡在断壁残垣之中吃着瓜围观,直到沙姆哈特小心翼翼地跪伏在他面前。

沙姆哈特完成了王交给她的任务,用了整整六天七夜,将恩奇都从不谙世事的泥人驯化成真正具有人格的人偶,便马不停蹄赶回来找虚。那边天之锁跟王财打得火花四射,她悄悄潜入废墟中,盘绕着乌黑发辫的头颅低着,朝那漆黑的袍角谨慎斟酌着措辞:“我的——唯一的神明——”

她听见上方的男人一声轻笑,像是被她逗乐了。然后她的眼角余光瞥见虚坐了下来,浅色的发辫柔软地落在了她眼前。

啊啊……神,神竟然愿意与她平视!多少次朝着那些高大的神像跪拜,被众神居高临下地召唤,只有她的神愿意为了她屈居在地面——沙姆哈特激动得热泪盈眶。

她的确是被神注视着,而且被神特别对待了!

过于亢奋的心情让她往前爬行了两步,颤抖着去触摸虚的衣角。

在被王命令独自进入森林寻找恩奇都时,流淌在身体内的不死之血,曾多少次让她死里逃生!在驯化尚且是未开智泥人的恩奇都时,如果不是不死之血,她的□□早该像那些冒犯领地的猎人一样,被撕裂成尸块了——

她不知道不死之血接近开挂一样的忠诚设定。她只知道自己倾尽所有地爱着身体内的血,爱着赐予她不死力量的虚!

胧也曾这样说过:“在这血液干涸之前,我誓死为虚大人效忠……”

——只有数次濒临死亡的人,才能真正理解对不死之血的狂热信仰。

即便是祷告到喉咙冒血,众神从不回应;在没有任何人可以拯救自己的境地,唯有静静流淌在血脉中的不死之血,会成为黑暗绝境中永远的保护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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