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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0
世家大族总有长老的存在，如果说这些长老都是慈祥和蔼的，那事情就会变得简单很多。
的场一门的长老们显然都不是省油的灯。
“静司大人，你叫老朽们过来，就是为了这个小姑娘吗？”
身穿棕褐色和服的老人拄着拐杖，略显浑浊的双眼审视着跪坐在和室中的立原一花。
虽然已经苍老，但从那严肃又庄重的五官上，依稀能看出年轻时候的影子，的确是的场家的模样。
立原一花看了看对方，又看了看的场静司淡然的脸，再看了看跪坐在老人身后的一群人。
“的场一门果然名不虚传。”
感受了一下众人身上的妖力，立原一花深吸一口气，冲的场静司笑了笑，“的场先生，我可不敢当一声‘指教’的名头，无论是资历还是阅历，我都是在场前辈大人们的后辈，您所说的向我请教，不知是要请教些什么？”
这话有些暗讽对方倚老卖老的嫌疑，的场家的长老稍稍变了脸色，但碍于修养并不和小姑娘一般见识。
的场静司更是对此毫无反应。
见对方并不因自己表现出来的挑衅和年轻气盛而动摇，立原一花心下一紧，又故神态自若，却还是因为紧张而绷直了身体。
的场静司看的好笑，不动声色的给了式神一个手势。
见家主还有话要说，的场家的长老微微颔首低头。
“只是单纯的向立原小姐讨教而已，的场一门身为除妖世家，却从未和阴阳师打过交道。”
的场静司磁性的声音响起，“我知道立原小姐并不是张扬的性格，不然和美也不会对此事只字不提，但是由于我的失误，的场家的式神衷心为主，将消息传了回来。因此，我想请立原小姐满足我的好奇心。”
总算理解了夏目口中“的场静司先生是会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的意思，的场家的家主大人也确实是可以为了达到目的放低姿态的人。
但这样的道歉只是流于表面，让人心生不满。
立原一花并没有去纠正对方的话，因为生灵离体再回魂是不会有记忆的，但的场静司的话却让这些长老们以为是她自己不欲张扬而特意抹掉的场和美的记忆的。
虽不明白的场静司有什么目的，但是立原一花的目的却达到了。
她摆出一副为难的模样，脸上闪过挣扎，再抬头时，已经明显有了动摇。
“看来立原小姐已经答应了我的请求。”
“是的。”
立原一花保持着跪坐的姿势，心下暗搓搓要放个大招，她环顾了四周一圈，发现的场家的式神大多是符纸所变或者是由一些名不经传的小妖怪缔结了契约而成的。
如此看来，和阴阳师相比，除妖师确实不擅长此道。
在的场家的长老半是轻蔑半是警惕以及的场静司暗暗观察却看不出情绪的目光下，立原一花
轻轻抬起右手。
然后打了个响指。
“……”半数人大概心下都是这样的。
说好的酷炫狂霸拽呢？
立原一花翻白眼，谁和你们说好了？！
在她看来，所有的式神不止是她的下属，更是她的朋友和家人。所以她很少用阴阳师用符咒召唤式神那种冷冰冰的方式，取而代之的是，只要她用灵力呼唤他们的名字，她的式神就会出现。
“姬君。”
一股强大的灵力夹杂着冰碴子刺入筋骨，突然出现的女人成功惊到了的场一门的众人。
身穿月见之樱的和服女子，身前挂着一颗摇铃，只冲着身着简单连衣裙的少女颔首，神情淡淡，冷若冰霜。
“这……？！”
之前同立原一花说话的那位长老震惊的看着这位冷冰冰的女子。
的场静司表情不变但眼神已经凌厉了起来，他仍然盯着那个式神，嘴里的话确是对立原一花说的，“这位，是你的式神吗，立原小姐？看上去的确是一位强大的式神呢……”
“没错。”
立原一花嘴角含笑，示意对方到自己身边来，“这是我的第一位式神雪女，在我还很小的时候她便跟在我的身边了。”
的场静司注意到，在她说这句话的时候，那位看似冰冷的女子温和的看了她一眼，再听到立原一花是她的第一位式神，的场静司目光深邃，略有深意的说，“雪女啊……”
“是，是那个传说中的雪女吗？！”
一个棕色头发穿着鸭青色和服的年轻男人忍不住开口问到，他应该是的场家的除妖师门人。
立原一花看向他，浅浅的笑了起来，“是的呦，就是‘那个’雪女哦。”
闻言，雪女也跟着望向了对方，那年轻人顿时紧张了，他咬紧牙，说道，“我，我想向立原小姐请教一二！请务必答应我的式神与雪女大人的比试！”
立原一花一愣，唰的一下立即扭头看往的场静司，大人你家门人要和我打架！你管管！
的场大人非但没有管反而鼓励，点头微笑以示赞同。
得到认可的年轻人更是欣喜，一脸狂热的盯上了立原一花和雪女。
立原一花：“……”
你赢了。
在立原一花的示意下，雪女走向中间，古朴的和室里，一边是姬君，另一边是的场家的人，她看向那个出言要挑战自己的男人。
对方在她清冷的目光里局促的拿出了一张符咒，将自己的式神召唤了出来。
是一只河童。
雪女并没有露出什么表情，即使那只绿色的小河童已经开始发抖了。
她突然腾起，在众人的注视下，轻飘飘转了个圈，下一秒，可怖的灵压飙升起来，围着她的气流旋转成巨大的漩涡，一股子冰冷的感觉扑面而来。
只见那气柱中凝出了一片片冰碴，随着漩涡高速旋转着，气流将雪女的衣袖全部吹鼓了，而那刺骨的冰寒之气，将整个房间的地面全部冻住，有些经验丰富的除妖师已经自动的开始运起妖力抵挡，而有些年轻的还没有怎么对战过妖怪的除妖师已经被冻的瑟瑟发抖，妄图前辈们可以传授点经验。
“喝！”
小声爆喝，雪女加速了旋转，然后“砰”的一声将那些冰刀向四周爆开。
因为姬君交代了只是切磋而非对待敌人，所以她并未将暴风雪针对人类。
小河童的周围，一圈子都是冰刀插进了地板，像一个冰牢似的，把它困在了原地。
“呜……”河童发出了小动物一般的呜咽，想要还手但无奈被禁锢着，短时间内它无法挣脱。
和屋里的家具橱柜，甚至包括的场静司前面的茶几都被冻上了，成为了新鲜的冰雕。
“……”看着已经变成抹茶冰的杯子沉默了两秒，的场静司看向了站在房间中心仿佛什么都没有做的式神身上。
“雪女……”立原一花轻轻叫到。
后者颔首，双手合十，没两秒那些冻在家具和地板上的冰霜就开始消融。
没有融化成雪，反而变成了空气，直接消失掉了。
这样的咒术，这样的力量……如果不被的场家所用，那可真是浪费了。
眼里闪过一丝贪婪和忌惮，的场家的长老奋力咳嗽了几声，“真是后生可畏啊……立原小姐，这样强大的式神果然是只有身为阴阳师的你可以拥有。但是，你还这样的年轻，还是在上学的年龄，式神并不能够随时随地在你的身边保护你，如果将你这样的能力暴露在众人眼中，小姑娘，你就像是饿狼眼里的肥肉，一不小心就会被啃的连渣都不剩！”
这话是说她只有式神厉害自己却一无是处，是个弱鸡。
“如果你成为的场一门的门人，为我们的场家外出行走的除妖师，那相当于给予你了一块金光闪闪的招牌，再也没有人敢欺侮你了！”
虽然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但比起之前那不屑而又施舍的表情，多了一丝迫切和谄媚，偏偏还拉不下脸，显得既可笑又悲哀。
立原一花还没说话，的场静司就率先看不下去了，不知是因为不想在外人面前丢人还是怎么的，他眯着眼睛看了长老一眼，开口说，“立原小姐已经答应了我之前的请求，今后会以的场之名进行活动的。”
立原一花：“……”您自说自话的本领越发高强了。
“只是合。”
她强调，“并非以的场之名，只是合关系，我可以为的场家除妖，但同样的，我不想处理有关我身份的事情，的场家主会为我解决的，对吧？”
她内心跟明镜儿似的，阴阳师的消息名取周一和夏目不是多嘴之人，笠松幸男黄濑凉太甚至是绿间真太郎也不会说出去，因为没人相信，并且，她认为这些人接触不到妖界，那么如果传出消息，也只会是的场家做的。
他这是在威胁她呢，偏偏还这么冠冕堂皇。
但没有关系，她正有此意，深入的场家，给他们一个看看更大世界的机会。
的场静司注意到她的用词已经从“的场先生”变成了“的场家主”，出于莫名的心理，他顶着一众门人愕然的目光，说，“不用叫家主。”
“……？”
立原一花愣。
“你是我认可的人，而且，是合关系。”
立原一花立即开口，“的场先生。”
不尽人意，但也可以了。
的场静司点头。
在所有人期待而又惊讶的眼神中，立原一花起身告辞，并说，“我想将雪女留下，如果有什么问题需要联系我，请不要客气的找她就可以了。”
可千万不要辜负我的期望呀，雪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