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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总走过来，一向待人温和的人此时神情阴沉无比：“商阿姨，今天的事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
——
急救室里外，混乱又有序。
不断有医生进去，又不断有人出来。
一会儿是医生在喊病人心脏停了，一会儿又在喊需要输血……
所有的声音都化成了尖锐的爆鸣声，在周肆的脑海里反复回响。
他浑身都是血和水，靠在墙边，眸子低敛着，茫然的盯着墙上细微的裂痕。
他脚底下涸开了一团血水，整个人如同被人从水里打捞起来孤魂怨鬼，挺拔身形佝偻着，似乎只需要一根头发丝，便能轻易将他压垮。
江予白和宋知栩在旁边守着，时不时看一眼抢救室，又看一眼周肆，最后对视一眼。
江予白上前两步，想说话，被宋知栩拽住胳膊。
她无声地冲他摇了摇头。
这种时候，周肆大概是什么都听不下去的。
三个小时的时间里，姜家陆陆续续来人，就连在外面拍戏的姜嵊也赶来了。
周肆脸上挨了姜嵊一拳，他却仿佛没有任何感觉，行尸走肉般在护士递来的各种手术单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凌晨一点，急救室的门终于打开。
医生疲倦地走出来，走廊上的众人瞬间围上来。
谁都没敢问出那句‘人如何’。
医生叹息道：“人还活着，不过……”他顿了顿，顶着周肆那可怕的表情，斟酌地开口，“……我们已经尽力了，家属最好有个心理准备吧。”
话音未落，砰地一声，他陡然被人拧住衣襟抵在墙上！
周肆此时的脸扭曲的如同恶魔，一字一字宛如从胸膛里挤出来的一般：“你他妈给我闭嘴！”
“周肆！”
“四哥！快放手！”
一片混乱。
谁也拉不住疯了般的周肆，他死死攥着医生衣服，明明表情那么扭曲可怕，眼神却那么悲伤绝望。
他不敢松开的手，像是不敢松开那一抹渺茫的希望。
不同于他的激动，姜家所有人此时展现出了异乎寻常冷静。
就连姜嵊都沉默了下来。
坐在椅子上姜老爷子缓缓起身，“周肆，别闹了。”
这位年过七旬的老人似乎一瞬间又老了许多，撑着拐杖的手颤抖不已，看着周肆的眼神透出令人心惊的凉薄。
“从此刻开始，小浔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你可以走了。”
周肆的手被江予白从医生身上撕开，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江予白担忧的脸变得骚动，声音像闷在水底，断断续续听不真切。
他却清楚地听见了老爷子说的话。
他拨开江予白的手，转身摇摇晃晃朝老爷子走去。
他以为自己走得很稳，可是才迈出一步，身体便往前倒去。
他眼前一阵阵的发黑，视线里的一切开始旋转扭曲，他意识到自己被人扶住了，好长一段时间后，脑中尖锐的嗡鸣声才消失。
周遭所有声音重新涌入耳中，他薄唇一张一合，发出的声音低哑难听：“不可能。”
他说，“除非她亲口让我滚。”
刚说完，姜嵊上来又是一拳！
江予白和宋知栩一个扶一个挡，却全都被周肆挥开。
他狼狈地从地上站起来，迎着姜家众人憎恶的眼神，将刚才的话仔仔细细又重复了一遍：
“这个世上，只有姜浔自己……能结束我们之间的关系。”
除她之外，谁都没有资格。
生和死，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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