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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事吧。”
“她对你做了什么？”如今能说得通的，只有可能是离月做了什么。
就在这时，顾青岚隐约似乎看见，有一股幽蓝色如烟雾般，正缭绕在他的身侧。
这幽蓝色，她立刻回忆了起来，曾经在星辰记忆中看见离月的力量，正是这种模样。
顾青岚抿了抿唇，伸出了手，手腕上的镯子迸发出了光芒。
“等等。”身边传来离月的声音。
“你不能这么做！”不知何时，她竟然已经来到了顾青岚的身侧，如今正按住了顾青岚的手，似是想要阻止她。
“只有这样，才能救他。”离月说着。
可这一次，顾青岚却不再像曾经一样毫不怀疑的选择相信，这一次，她再不是一无所知又无力的小丫头，是一把将手抽了出来，咬牙道：“你放屁。”
“我不会再信你了。”
说罢，便径直伸出手，在触碰到他的一瞬间，驭动着血玉镯的力量，一时间光芒大现，甚至这阵光芒令她自己都睁不开眼睛。
直到那阵光芒造成的眩晕过了去，顾青岚才逐渐恢复了意识，看了看面前的一切。
漆黑一片。
她心中觉得奇怪，刚想着是不是被那光芒闪的还没有恢复视力，可很快她便觉着不对。
通过镯子，伸出手，她能够感觉到这里的气息，这里就是一片虚无，什么都没有。
不应该啊？她只觉得满心困惑，如果没错的话，这里应该是齐穆舒的意识之中，怎么会什么都没有呢？
若是没有意识，那外面的那具原本属于齐穆舒的躯体，虽然还活着，有呼吸心跳，岂不是变成了一具空空的躯壳。
刹那之间，一个可怕的想法浮现在了她的脑中。
说不定，离月要的，就是那具躯壳！
“不，不……”她小声呢喃着。
“不会的。”
“不会的，明明只是过了这么一小会儿，就这么一会儿，他怎么可能……”
若是身体当真变成了躯壳，失去了意识，那和死了，又有什么分别？
顾青岚甩开心中那些不好的想法，沉下心境，四下寻找，她不相信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离月就有本事将他的整个神魂炼化。
如今此处简直就像初入禁塔之中一样，只是一片空洞，属于禁塔之中的那份记忆又重新席卷而来，带着那份恐惧。
可是现在……齐穆舒正是危在旦夕的时候，她强压下了心中的异样，感知着四周，不放过任何踪迹。
终于……易断的线般，丝丝缕缕的意识划过她的指尖，在一片漆黑之中甚是明显，她立刻打起了精神，跟随着那意识漂浮，直到。
突然开阔的视野令顾青岚微微一顿，抬起头，夜空中繁星点点，照的下方那一汪池水波光粼粼，陌生又熟悉的感觉立刻席卷了她，她很快便回忆起来了。
是荒池？
曾经这里还是宫中御花园的时候，离月，良妃娘娘就是一跃而下，跳入了这池水之中，后来此处因挖出众多尸骨，其中虽未有良妃，却因牵涉众多，也不吉利，便被荒废，这多年雨水积累，水位也涨了不少，成为了荒池。
她还记得，因为这里对齐穆舒来说，是他母妃身故之地，所以他凡有心事的时候，便喜欢来这里，想来此处会出现在他的意识之中，定然是对他来说有特别的意义。
那么他现在应该……
果不其然，很快，他便在荒池附近，寻到了他的身影。
想起上一次在这里见到他的时候，那时的她还对他十分防备，多方试探，如今却只是一门心思，想要救下他。
只见齐穆舒站在池边，好像在发愣一般，按说这里是他的意识之中，他怎么这般呆愣？不会是被离月做了什么吧？
“齐穆舒。”她轻声唤了下他。
好在，他有了反应，只见他缓缓转过身来，对于顾青岚的出现，他似是十分难以置信，那双金色的眸子之中满是诧异，“你……怎会在这里。”声音听上去有些沙哑。
“自然是来找你！”见他回应了自己，顾青岚是稍稍放心了些，赶忙上前去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袖，“走，跟我回去。”
“你再这样下去，会死。”
谁知听到这样的话，齐穆舒却没有任何惊讶，他的反应平淡，应该说，对于关乎他生死的事，他的反应有些太过平淡了。
“我的身体，会活着。”只听他淡淡说道。
顾青岚忍不住皱起眉头，“身体活着有什么用，你……”
可下
一刻，她立刻意识到了不对，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他早就知道这样下去的结果，难道说！
“你……”她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注视着他，好像不想错过他的丝毫神色，只想从中找到是她想错了的证据，但是……
“你是自愿的？”她能感受到自己连声音，都在微微颤抖着。
是了，除非是他自愿，否则离月就算是有再大的本事，也没办法就这么轻易的将他变成如今这般。
“为什么？是因为……”
没等顾青岚说完，“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齐穆舒的眼神沉寂，他的眸中原本燃烧的金，如今就像一团灰烬般暗淡，“既然这是母妃想要的，那我就还给她。”
他难道不应该愤怒吗？离月是那般对他，正因为她是他的母亲，他才更应该愤怒才是，可是现在他却是这般的反应！
难道说……
心中忍不住想着之前在王府之中和他的对话。
“你，早就知道了是吗？”
齐穆舒抿了下唇，“有些察觉。”
是啊，顾青岚想到当初他利用那坠子，也是度过了许多时日，他母妃的事情是他心中最大的沟壑，又怎么可能不去查，只要查，离月也不可能把一切都做的天衣无缝。
他定是查到了些什么的，但是，定然也是不肯相信的。
但当他的母妃本人都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和他说的那些话，顾青岚甚至都不敢想离月究竟说了些什么，他这么多年的追查，这么多年的执着，换来的却是，几乎等于彻底撕裂捣毁他内心，鲜血淋漓的真相。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他的声音，很轻，但在异常寂静的这里，听得如同敲打在她的心上，“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他没有用疑问的口气，而是在陈述着事实。
“还有，你身边，你镯子里那个人，星辰的身份。”
顾青岚忍不住抬头看向他，离月都和他说了什么？还是说，什么，都说了。
面对他的话，她只能沉默。
是，她的确比他知道的要早上许多，可是，她将这一切隐瞒的原因，也只是不想让他伤心，这么久她一直在犹豫，这件事他真的应该知道吗？这样的真相。
愧疚令她根本无法回答。
是啊，如果事情放在她自己的身上，宁愿真相是痛苦的，也不想被蒙在鼓里。
他又何尝不是这样的呢。
见顾青岚迟迟不说话，齐穆舒只是静静看着她，之后。
他笑了。
只见他牵起了唇角，眼中却没有丝毫笑意，面上也不是喜色，相反，那笑容实在太过惨然，令她心中一阵抽痛。
“反正。”他轻声开口，“你现在性命已是无虞，就算再遇到危险，以现在的你，定也能化险为夷。”
“我母妃，也已经找到，她还活着，她不光还活着，而且，还过得很好。”
“这就够了。”
他一边说着，回过了身去，缓缓是迈出了步伐，不远处的荒池蓝的妖冶非常，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如同在引诱着他一般。
眼见这般，顾青岚立刻上前，想要伸手拉住他，当触碰到他冰凉的手掌，却发现他的力气极大，她用尽了浑身的力气，依然根本无法使他停下。
“不。”
“别去。”她说着。
“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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