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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都不用问是谁。
一看施梦娇的表情，何宝珠就全懂了。
“你俩不是加微信了吗？”
“我把他拉黑了。”
何宝珠默了两秒，竖起大拇指，说：“干得漂亮。”
施梦娇也没有想到，她当初加的那个微信，竟然真的是简郁柏常用的私人微信。
她还以为他拿来一个没有任何动态的小号敷衍她。
讲实话，如果不是没有多余的微信号，她才不会给他自己常用的微信。
施梦娇手忙脚乱，把简郁柏移出黑名单，在无人说话的大群里，回他：“加啦！不好意思刚才没看到！@felix”
简郁柏没跟她废话，发来一份brief。
这次是真的，画展的brief。
何宝珠凑过来，瞥一眼，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吐槽：“他搞这么大阵仗，就为了给你发一个brief？”
“是的。”
施梦娇也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她压住不该有的期待和落寞，像一个最普通的员工，回她的老板，最合适的二字。
“收到。”
“诶，这个画展，不是你一直想去的那个吗？那天你去了吗？”
“去了，没什么人，他们这次的宣传砸了，听说他们和之前的广告公司解约了，最近在找新的广告公司合作，我们也一直在和他们接触，这家给钱很爽快，财大气粗，想抱上他们大腿的公司有很多，人家一直吊着我们，没给个准信。”
“结果你猜怎么着，简郁柏一来，这事儿就谈成了。”
“有两把刷子。”
何宝珠如此评价，扬扬下巴，问：“他把这个项目给你做了？”
施梦娇点了点头，又长长叹了一口气，埋进沙发里。
“哭丧着脸干嘛？多好的机会啊，服务好你的金主爸爸，这要是真成了，年底你提升职也有戏了。”
“不，你不懂，这是简郁柏在整我。”
“他没事儿整你干嘛？”
施梦娇又把在画展的经历复述给了何宝珠，她听得头都大了，按按发涨的太阳穴。
“你搁这儿叠buff呢？”
“如果不是女朋友，他为什么要带她去逛画展？”
施梦娇想了想，猜测：“她是我们公司的阿康，可能是去……谈业务的？”
“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施梦娇摇了摇头。
不信。
何宝珠拍了拍她的肩膀，最终，得出一句结论。
“离他远点吧。”
“吃人不吐骨头的资本家，很可怕的。”
**
施梦娇也没有机会离简郁柏太近。
没了那层特殊的关系，以她的职位，平时连走进简郁柏的办公室，和他交接工作的机会都没有。
简郁柏倒是时不时会出来，和他们闲聊两句，领导视察工作嘛。
但是大家都挺喜欢和他聊天的，特别是bella。
每次他出来，施梦娇就坐不住，心悬浮在空中，所有的精神力都集中在了一处。
那一处的名字，叫做简郁柏。
听到他和别人闲聊，他的嗓音清亮，讲话有梗，时不时发出悦耳的笑声，很会调动大家的工作情绪。
听到他和客户约时间，放缓的语气，嗓音微沉，很有专业度，也给人莫名其妙的信赖感。
还听到他和灵跃吵架，灵跃经常和他意见相悖，而他总是用最温和的态度，说着最不容拒绝的话。
最后灵跃东西一扔，耍性子。
“那我不干了，你找别人来。”
而简郁柏每次都会笑笑，捡起她丢在地上的东西，拍走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递进她手里。
灵跃就像是一只被顺好毛的野猫，扔下一句：“给我涨工资！”
就风风火火离去，喊她的人开会，点一堆吃的喝的，专挑贵的点，说felix请客。
施梦娇渐渐意识到，简郁柏的温柔，并不是特定给她一人，她也从来都不是特殊的那一个。
那是他的修养，是他的行为习惯，是他为人处世的态度。
估计哪一天，有人当着他的面，指着他的鼻子，把他狠狠骂一顿。
他也只会展开眉角，语气温和，告诉他：“我不认可你说的话，但我很欣赏你表达的勇气。”
衣冠禽兽。
对此，何宝珠如此评价。
但不管怎样，他们的确是没了交集，施梦娇忙着画展那边的工作，东奔西跑，也没空想这些事。
她和许婕的idea出现了矛盾。
许婕认为，画展销量不好，是因为搞错了ta，之前定的方向太文艺了，应该把ta定到一二线城市鸡娃的家长身上，主题就是培养孩子的审美和创造力，铺营销，狠狠套牢宝妈群体。
施梦娇则认为，这世界上有些事就是没有道理可言，有些事就是做了也没什么用。
就像是逛画展，逛了不会让你成为画家，不会让你学业顺利，不会给你升职加薪。
甚至，你可能根本看不懂那里展出的画，但就算如此，有些事，还是得有人去做。
许婕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苦心劝她：“dream，你太理想化了，我承认你的文案很优美，但是太概念化了，实操下来，几乎不可能完成客户定下的kpi。”
施梦娇也不想退让，从毕业之后，她已经不知道退让了多少次，这是第一次，她想用自己的方式，试试看。
看看，梦想和现实。
究竟能不能共生。
最终，还是坐在旁边一直在听，一语不发的陈漫青拍板，宣布结束这次会议。
“你们各做一版发给我，让客户做决定。”
**
那日之后，施梦娇的小腹就一直不太舒服。
姨妈拖了又拖，怎么也下不来，她用了网上搜刮到的各种偏方，喝红糖水，点穴位，甚至去每个来姨妈的帖子底下回复接姨妈接姨妈接姨妈，接了一星期，啥也没接来。
许婕是第一个察觉到她不对劲的，拍了拍她的电脑屏幕，问：“不舒服？”
施梦娇点了点头，趴在桌上，可能是昨晚睡着忘了关窗，半夜踢被子，吹风受了凉，从早上起来，她的小腹就很不舒服，很沉的下坠感，隐隐作痛，时不时就疼一下。
她脸色苍白，额上出了一层虚汗，说：“有点。”
看到许婕站起来，去给她接了一杯热水，那日头脑风暴过后，她们的关系一直冷到现在。
施梦娇可以理解许婕。
这是她第一次违背许婕的意愿，平常都是她指哪儿，她就打哪儿，两人配合默契，算是陈漫青手底下的两把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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