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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起,似一夜间吹凉了整座西京城。正值中秋佳节,往日喧闹不再,只余街上几站孤灯在风中摇曳。
云眠顶着一双红肿的眼枯坐桌前,一豆烛火忽明忽暗,隐约照亮一旁婢女惶迫的脸。
半晌,那豆微弱的烛火也归于黑暗。
值守在院外的将士终于放松了警惕,瞥了眼静悄悄的院内,抱着长刀倚靠在墙根上,开始打起了盹。
不知过了多久,院子一角的草丛响起窸窸窣窣的声响,紧接着,是两声微弱的猫啼。将士微睁了睁眼,换了个姿势,又将眼睛重重闭上。
须臾,一道纤弱的身影自草丛间悄然钻出,警惕地看了眼月洞门的方向,这才蹑手蹑脚地悄声走向屋子。
“苏蕤!你终于回来了!”云眠不敢使人点灯,只借着稀薄月光迎上来人,一双眼睛死死地盯住她的脸。
名唤苏蕤的婢女喘匀了气,头上还顶着方才钻洞时不小心沾上的枯叶。她低着头,将手里捏紧的钱袋放在桌上,嘴唇张了几张,终是无法开口,无声跪在了地上。
云眠眼中几丝渺茫的希望散去,低声喃喃:“竟没一家肯施以援手吗?”
就在前日,这座寂寥的宅院还门庭若市,她也还是那个被当今相爷捧在掌心的云家贵女。她的父亲云中鹤乃是当今圣人昔日的伴读,随当时还是藩王的圣人一路从西北灵州到了西京,从龙有功,一直颇受圣人宠信,长子云翊更是养在宫中,同当今太子一同长大。
可谁曾想,一夕之间,黑压压的玄衣卫包围了云府,什么也没说便带走了云中鹤夫妇及长子,只留下幺女云眠,和这满府的狼藉。
玄衣卫并未为难她,只是将她的院子死死看住,不得进出。
云眠试着想从他们口中问出什么,可那些人便似耳聋眼瞎般,一个眼神都未分给她。
情急之下,还是贴身婢女苏蕤急中生智,从院子西北角的小洞钻出,去外面寻求帮助。
苏蕤吸了吸鼻子,带着压抑的哭腔:“婢子拿着娘子的帖子去了素日交好的高家和杨家,没料到,他们的门房见了婢子的帖子就将婢子赶走了,连门都不得进……”
云眠还在挣扎:“许是新来的奴才不懂规矩……”
苏蕤膝行两步,抓住云眠的裙摆,泣不成声:“哪里是下人不懂规矩……那人分明说,原是获罪的云家,走远些,莫将晦气沾染上他家!”又愤愤道,“当初云家鼎盛之时,他们是何等曲意逢迎!如今……”
云眠明白她未说完的话:如今,云家罪责未定,那些人便急着撇清关系了。
云眠冷笑两声,满心悲凉。
苏蕤快速看了云眠一眼,犹豫几息,还是大着胆子说:“他们都道,郎主便同之前被抄家灭族的官员一般,是受那行刺之事的波及了……娘子,您说,咱们家会不会也……”
有风从窗缝里溜进来,云眠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上个月,圣人举行了轰轰烈烈的封禅大典,却不料在仪仗浩浩荡荡前往泰山途中,仪仗中的一波宫人却突然持利器刺向御驾,各个凶悍无比。
虽然最后圣驾有惊无险,大典却没能再继续,不得不中途折返。如此大的疏漏引得圣人雷霆大怒,重回西京后,朝廷便对参与此次大典筹备的各层官员开始了一波又一波的清算。
圣人手起刀落,手段狠戾,许多勋贵被抄家下狱。整个朝堂人心惶惶,据说连当今太子都被牵扯进了这场清算中。
云眠一开始还庆幸,父亲虽身负要职,却因年迈突病告假在家,也因祸得福免了这场灾祸。如今看来,事情却并非如此。
来云府拿人的非大理寺非刑部,而是圣人的亲卫玄衣卫,处处透漏着不寻常。
云眠久在闺阁,对朝堂之事知之不多,眼下不由慌了手脚,忽的记起什么,又忙问:“那瑾郎呢?你可打听到瑾郎的消息?”
苏蕤眼神闪烁起来,半晌,才支支吾吾开口:“宋郎君的院子仍旧落着锁,门前积了层灰,想是许久没回来过了。”
云眠提着的心稍稍放了些回去,宋瑾作为父亲的学生,向来被视为云家一体,如此看来,想必并未受波及。虽这般想着,心下又难免惴惴。
距离上次她见宋瑾,已经过去月余了。因着父亲的关系,宋瑾入了礼部,职位虽清苦了些,好在颇有几分清贵的名声,于晋升也便利些。
那日宋瑾含情脉脉望着她,说:“眠眠可再等我一等,待我做出一番成就,必风风光光娶你入门。”
从那日起,云眠便再没见过宋瑾,只偶尔从父亲处得来关于他的只言片语,父亲只说,宋瑾很忙。
及到后来,刺杀一案后,整个西京城人心惶惶,云眠更是担忧宋瑾,又跑去问父亲。
父亲将她定定望了会儿,没回答她的话,而是幽幽叹了句:“眠眠,你与宋瑾,不再是一路人了。”
云眠当时心急如焚,听闻此言,自以为父亲做了什么,出口便道:“阿耶此话何意?如今局势,阿耶是要舍了宋瑾吗?”
父亲神色复杂,没否认,她便疾声厉色道:“所以,宋瑾到底做了什么要被阿耶这般舍弃?难道当朝云相也是那等可同富贵不可同患难之人吗?!”
她的话又急又重,父亲当时便变了脸色,从未对她疾言厉色过的父亲将巴掌高高扬起,忍了又忍,终是没忍心打下去。
只是从此,她再没得到过宋瑾的一星半点的消息。
她只当,他真的很忙,忙到没有时间回一趟梨雨巷,忙到没时间给她捎来只言片语。
云眠从记忆中回神,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无意间对上苏蕤一张欲言又止的脸。
“还有何事?”
苏蕤满脸焦急,凑近她耳边悄声道:“婢子在外听说,圣人遇刺那天,礼部一位官员斜里冲出来,替圣人挡下一击,伤的不轻……”
“礼部?”云眠心头莫名有点发慌。
“是啊!”苏蕤继续道,“如今满城都在传这位官员的忠勇之举,那人被圣人带回宫修养……还有人说,巧的是,细查之下,发现那人竟是圣人遗落民间的皇子……”
云眠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竟这般巧?”
苏蕤压抑不住的激动,索性倒豆子般全说了:“可不是,而且婢子还听说,那礼部官员头戴面具,您说,他们说的会不会是宋郎君?若真是他,那郎主他们是不是就有救了?”
一声清脆的瓷器碎裂声划破安静的夜,云眠呆呆愣在原地,两耳轰鸣,苏蕤还在念念叨叨些什么,她却全然听不见了。
外面将士听到响声,快速过来查看,屏风外的婢女忙陪着笑脸解释自己不小心打碎了茶盏,才搪塞了过去。
又两日,守在院外的玄衣卫撤了,云眠她们还没来得及高兴,便又有一波粗衣打扮的汉子过来,重新守在了月洞门外。
云眠探头看过去,却在那几人中看到一张无比熟悉的脸。
“长庚!”云眠推开门,疾步奔向月洞门外。
值守的汉子抬步上前,刚要出声喝止,名唤长庚的青年弯腰对他说了什么,那汉子才不情不愿地又退了回去。
云眠在长庚面前停住,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见他并无异样,才稍稍松了口气。长庚是跟在宋瑾身边最久的长随,他无事,想来宋瑾也是无事的了。
只是,天气凉了,长庚身上的衣衫略显单薄,脸色似乎也并不是很好。
长庚对她依旧毕恭毕敬,弯腰对她行礼,客客气气唤了声:“云小娘子安好。”
他将头埋得低低的,云眠看不清他的表情。
云眠几日没合眼,整个人憔悴了许多,心里有无数话想问,一出口,声音有些嘶哑,却只问:“长庚,你家郎君……可还好?我听说,他受了很重的伤……”
长庚仍旧低着头,不敢看小娘子满怀希冀的脸,恭敬答:“郎君很好,多谢云娘子挂怀。”
云眠松了口气,脸上终于带了点笑意。他的安危是最紧要的,只要他安好,那什么都不重要。
“我想见见瑾郎,可否?”
长庚闻言,身子弯的更低,拜了拜,温声提醒:“云娘子,如今,该称殿下了。”
“殿下?”云眠喃喃着,这世间,非圣人骨肉至亲之人断不敢称“殿下”二字,想起苏蕤之前的话……想来,传言是真的了,她的瑾郎,那个来自西北灵州的小郎君,竟真的是圣人遗落在民间的孩子。
若真如此,那父亲他们,是不是真的有救了?
云眠来不及细想,心头巨大的喜悦便翻涌而来,像是久在黑暗的人终于窥得了一线天光,只想要拼命抓住,根本没有心思去分辨,这天光是真正的救赎还是覆于更大阴谋上的假象。
她脸上终于绽出真心的笑,似乎几日的阴霾一扫而光:“那我想见殿下一面,可以吗?”
一旁的壮汉闻言,不赞同地朝长庚摇了摇头。
长庚偷偷看了眼眼前这个柔弱的小娘子,暗自咬了咬牙,道:“殿下昨夜出席宫中家宴,这会儿,约摸快回了。”
云眠满心欢喜,提起裙摆,朝外面奔去。
云府坐落在繁华的广德大道上,离云府十余丈的梨雨巷里就是宋瑾的宅邸——一座不大的两进小院。
当初云眠执意要给宋瑾买座大宅子,她云眠的心尖尖上的人,总不能太过委屈。宋瑾却拒绝了她的好意,他说,他要靠自己,待到他功成名就的一日,会将全西京城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她面前。云眠当时感动得一塌糊涂,觉得,宋瑾真是这天下顶顶好的郎君。
云眠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顾不得大家闺秀的礼节,急切地往前奔跑。穿过大宅子的阴影,前面的路铺满细碎的阳光,她一头扎进光里,似乎这样,日子变会回到过去的安宁祥和。
至于宋瑾的身份,宋瑾有没有隐瞒自己一些事情,她本能地不愿去想。她相信,他定是有自己的考量的。
走近了,云眠看见宅子门前正停了顶华盖车舆,车旁有几名低眉敛目的侍卫,恭恭敬敬候在一旁。几丈开外的角落里远远地聚着群围观的人。
云眠脚步顿了顿,忽地有些迟疑。
此时,轿帘打起来,一身紫色阑珊的清隽男人自轿内矮身跨出。
待看清那张脸时,云眠缓缓睁大了眼睛,几乎以为自己是看错了,那人顶戴玉冠,贵气逼人,确是宋瑾无疑。
只是,原本覆于面上的银质面具早已不在,露出的,是一张清隽无暇的脸。
那张面具之下所掩藏的,原本横于他眉眼之间的可怖疤痕,哪里还有半分踪迹。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个放了很久很久的坑,许久没写古言,不足之处多多包涵。鞠躬,么么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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