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秋睁大眼睛想看清眼前人，开口问对方，“你是谁？”
远处的灯光微微撒到了他脸上，程时漆没说话，只借着灯光一寸寸地看过去。
从额头看到眼睛，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时秋时，对方还是带着黑色美瞳，意外看到他原瞳色后，时秋很不适应，眼睛总是微微下垂着，听到自己夸好看，对方那张素日平静的脸，闪过了惊讶，耳垂也红透了。
他就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藏，时不时说些夸他眼睛的话，直到时秋不再戴美瞳出门。
程时漆目光越过时秋清秀的下巴，看到脖颈上的那点红痣，正随着喉结上下滑动，眼神立即变得幽暗起来。
这两日情绪剧烈浮动，他没想过时秋突然出现，还参加了恋综，装作不认识自己，就连两人之间的感情也不承认，现在竟然还当着他的面，让一个不熟的人喊他哥哥。
明明以前只有自己能喊！
除了自己，他从来没有这样关系亲密的朋友。
慌张、恨、嫉妒……各种难言的情绪堆积在他心头，无可发泄的他忍不住张口咬下去。
程时漆嘴唇堪堪碰到时秋的脖颈，就听对方开口。
“程时漆？”
程时漆僵住，察觉到自己想干什么后，脸色青了又白。
“我知道是你，”时秋手心微微发汗，“我知道我以前伤害过你，但我会尽可能补偿。”
程时漆猛地放开他的手，冷冷开口，“补偿不了。”
时秋：“？”
他站直身体，揉了揉手腕，看着程时漆急匆匆的背影。
他到底对人家干了什么？
「我就知道，他两真的有仇」
「妈耶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导演能不能开个灯，太暗了吧，这个角度根本看不到他们的脸」
「时秋怎么招惹了程时漆啊，难怪他没演过戏，不会是一直被打压的吧？」
时秋回到别墅，程时漆还没回来。
刚刚挣扎间，头发碰到了墙壁，他又拿了身衣服去了浴室。
等他洗完出来后，就看到了程时漆靠坐在床边。
双眸紧闭，眉目间微微皱起，一副疲惫模样。
时秋走近了看，才发现对方已经睡着了。
睡着后的少年不像他刚来时那样成熟，睫毛乖顺垂下，细细看了，时秋甚至发现他颊侧还有点婴儿肥。
噗嗤。
到这个时候时秋才想起，对方比他还小几个月。
十九岁的年纪，也不知道做了什么，这么老成，还是现在这幅摸样看着可爱。
他脚步顿了顿，还是拿着吹风机去了外面。
吹干头发回来，床上的人已经不在了，浴室的门关着，有水声响起。
他掀开被子躺下去，浴室里的水声成了很好的白噪音，他连手机都没打开，就沉静睡了过去。
-
程时漆已经连续二十多个小时没闭眼了。
刚刚闻着熟悉的味道，没忍住眯了下，竟然睡着了。
洗完澡出来，在看到床上躺着的身影，他径直走了过去。
时秋睡着后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安安静静的，程时漆看了好一会儿，视线下移，在看到对方手里抱着的那个娃娃时，整个人突然僵在原地。
直到手机铃声响起，他才慌忙起身。
蹲久后的小腿麻痹不已，他动作僵硬地去了阳台接电话。
“十七啊，你怎么突然回国了，不是说了再也不会这片伤心地吗？”宋别语气疑惑，但也不难听出是在嘲讽。
另一道稍平和的声音响起，“小别，别闹，十七，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当时时秋失踪后，他整个人都疯了。
一开始还整天往外边跑，后来似乎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就整日地待在时秋的房间里，好像这样就能等到那个人回来。
宋别和朝温和他一起长大，算是发小，知道点他和时秋的关系，看到他这幅样子，也是被吓到了，再后来程时漆就直接出了国，发誓再也不回来了。
程时漆出声，“我找到他了。”
霎时，电话那边就没了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程时漆自嘲道，“他参加了恋综，我真贱，我他妈还跟过来了。”
“是挺贱——啊！老婆你干什么打我！“宋别声音委屈。
朝温：“别乱说话，十七，你……你是还想复合吗？”
程时漆已经习惯了电话里听两人打情骂俏，“我就是来看看。”
宋别：“呵，你看我信你吗？我跟你说，你别妄想了，时秋就是不喜欢你，当时就看你可怜不忍心拒绝——”
这次朝温还没来得及捂住宋别的嘴，程时漆就开口打断。
“他刚刚还抱着我以前送给他的娃娃睡着了。”
“……草！妈的，乘十七，我看你真是昏了头了！”
电话被挂断。
程时漆在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面色又僵了下。
下一秒，手机收到朝温的私信：“宋别不长嘴，你别听他的。”
“如果真的忘不掉，就再试试吧。”
程时漆冷冷敲下：“早就忘了。”
*
翌日。
时秋醒来时，听到窗户外鸟叫声。
他起身打开窗户，阳光瞬间照在他身上，他微微仰头，闭上眼感受了下。
从今天五点开始，房间里的直播早就开启，并且不再关闭。
「我看了好久，时秋终于醒了」
「他脸上真的一点瑕疵都没有，毛孔都好小呀」
「乘十七好像六点就起了，好像是出去跑步来着」
「可惜了，昨天晚上直播还没有开，不然就能看到他们的睡颜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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