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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中旬,杜迦意带程小悠坐了摩天轮,以前答应过她的事情变成了现实。
在摩天轮缓缓升到最高处时,程小悠的额头贴在车厢的透明玻璃上,她静静看着不远处、仿佛伸手就能触摸到的天空一动不动。
等落地后她才对杜迦意笑了笑,说:“姐姐,云朵很软,石头在上面会很幸福的,是吗?”
“是。”杜迦意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他每天都会很开心。”
程小悠重重点头:“嗯!”
小孩子的世界单纯。
他们会在脑海里搭建城堡,把所有在乎的东西放进去,那里面充满幸福和欢乐,就连泪水都是甜的。
在那里,幸福永远不会破碎。
走出游乐场时,许逢正在门口等着。
本来都走到游乐场门口了,但公司突然有事,就没能陪着一起玩。
“下次再想坐随时给姐姐发消息。”许逢对程小悠说,“我们再陪你坐一次好不好?”
“好!”程小悠乖乖道,“我记住了!”
等把程小悠安全送回去后,他们没立刻回家,而是在外面转了转。
没有固定路线,也没有目的地,只是单纯地散步。
十指相扣,慢慢走在琅桦市的某条街上,珍惜不会重来的每一秒。
街边,临近十字路口的地方,有人开着电动三轮车,上面的提篮里放着红红的、像是刚摘下来的樱桃。
是自己家种的,挺甜。
他们买了点,刚付过钱,许逢的手机响了,是视频通话请求,上面写着周女士。
为了方便,杜迦意把樱桃从他手里接过。
许逢左手圈着杜迦意的手,右手在屏幕上滑了下,按了接听:“怎么了,周女士。”
下秒,里面传来道女声:“你看这两个包包,迦意会喜欢哪个?”
听到自己的名字,杜迦意愣了瞬间,她眨了眨眼睛,慢半拍看向身旁的人。
许逢安抚般轻轻捏了捏杜迦意的手指,同时只一眼就给出自己的答案:“左边的。”
简单,又有独属的设计巧思,是杜迦意会喜欢的款式。
“知道了。”周女士说,“到时候迦意要是不喜欢,你也不用进家了。”
许逢:“?”
“我还给她买了点别的礼物。”周女士说,“等回去你一起给她拿过去……那就这款了,老许,结账。”
“你喜欢的那款要不要?”许逢就听他爸问。
“哪款?”
“黑色的。”他问,“不是喜欢吗?”
“这次买了不少东西,回去不好拿。”
“不差这一个,再说它也占不了多大位置。”
……
……
手机那边的两个人聊起来了,完全忽略了正在视频的许逢。
许逢已经习惯这种待遇,他佯装叹气,靠近杜迦意,小声卖惨:“每次到这时候,我都像捡来的。”
知道他们看不见,杜迦意还是有点紧张,不明显,许逢却看出来了。
他没再说话,只是抬起相握的手,手背在杜迦意脸上轻轻蹭了蹭,无声道:“没事。”
见周女士有点纠结,许逢插嘴道:“买,托运挺方便的,我到时候去接你们。”
说罢,他又问:“我妈又买了很多东西?”
“是。”许父波澜不惊,“看到什么都想给你们买点带回去。”
“那就买。”许逢笑了笑,“周女士买,我报销。”
听到这句话,周女士皱眉:“要你报销干什么?”
许逢视线不着痕迹在杜迦意身上扫过,他弯了弯嘴角,刚想说话,周女士眼神一凛,知道他打什么注意,拒绝道:“你想给迦意买什么自己去挑。”
她说:“我不当代购。”
许逢失笑,他叹口气,把杜迦意的手握得更紧,他说:“没答应跟我回家呢,再说,就算答应了,你们这样会让她有压力。”
杜迦意抿了抿唇。
“答不答应那是你的事。”周女士拎得很清,“送礼物又不代表见家长。”
“不过听你姑姑说她长得漂亮性格好,是很惹人喜欢的一个小姑娘。”她说,“你知道的,我一直想要个女儿。”
许逢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我不想再要个妹妹。”许逢面无表情地把她所有苗头扼杀在摇篮里,“把她当女儿养没问题,但咱们明确一下,她只能是我女朋友、你儿媳妇,绝对没有什么干女儿一说,最好想都不要想。”
杜迦意:“……”
沉默半晌,周女士把没有说完的话补充完整:“所以我还是希望你能争点气,可以的话,早点生个孙女让我抱一抱,也算另种形式的圆梦。”
许逢:“……”
“你儿子是怎么回事?”周女士简直不能理解,“遇事不思考、冲动、想当然,一点都不沉稳。”
说完,她补刀道:“怪不得迦意不同意,要我我也要好好考虑一下。”
可以说字字扎心。
许逢沉默,觉得头疼。
杜迦意的嘴角不明显地向上翘了翘。
等挂完电话,许逢看向身旁脸上笑意还没消散的人,叫道:“杜加一。”
“嗯。”杜迦意声音里带着笑意,“怎么了?”
不等许逢回答,她又添了后缀,小声且快速说道:“哥哥。”
两个字,声音不大,但明显能让身旁的人听到。
顿时,许逢整个人愣了瞬间,他倏地看向杜迦意,不太确定反问:“你刚刚叫我什么?”
杜迦意装傻,朝着家的方向走去,明知故问:“什么啊?”
许逢不厌其烦问道:“刚刚叫我什么?”
杜迦意说:“叫你许逢。”
“杜迦意同学,浑水摸鱼没用。”许逢拉着她的手往兜里揣,“现在不说,回家说一样。”
“我今天肯定要听到。”他说,“晚点也可以,能多听几遍。”
杜迦意:“?”
“许逢。”杜迦意问道,“忘了阿姨刚刚怎么说你的吗?”
“没忘,做不到。”许逢挑了下眉,眼睛都不眨地承认道,“突然发现我是挺冲动的,也稳重不了。”
稳重不了——
杜迦意原本没当真,直到晚上。
汗水从下颌滴落,砸在脸颊,凉凉的,和滚烫的皮肤温度形成强烈对比。
杜迦意双手抵在许逢胸膛,阻止他靠近,温声反抗:“叫过了。”
许逢指腹把她沾在额上的发丝往旁边顺了顺,低声笑道:“不够。”
杜迦意无言片刻,不太能理解那两个字有什么魔力。
在杜迦意失神的瞬间,许逢把她的手拉下,手指逐个陷进她的指缝,紧紧扣住。
四周寂静,似乎能听到彼此心脏跳动的声音,一下一下的,很稳。
是许逢向上天祈求的。
历经艰辛、好不容易求到的。
“迦意。”许逢叫她。
“嗯。”杜迦意眼尾洇红,呢喃道,“怎么了?”
看着她,许逢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想把她印在脑海里,再也不忘。
良久,许逢低头,把脸埋在的颈窝,在她耳边低声道:“我爱你。”
我爱你。
永远地爱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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