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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水煮蛋像是用医院消毒水煮的,隋英喝着白森森的凉开水,喷出的呼吸都是消毒水味。
乳白色的被子里伸出一只干瘪苍老的手,手里捏着五十块钱。
“我宝买点好的吃。”
隋英拍拍手,收拾完鸡蛋壳,“奶,你喝水吗?”
奶奶形容枯槁,浑浊的眼睛看着天花板,眼神涣散,“我早就该死了,还拖累了爸,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隋英心里钝钝的,她与父亲的感情很淡。
从小到大,周蕊林对她又打又骂,可她的吃穿上学大多都是周蕊林操办,成绩也是周蕊林过问。
父亲,记忆中好像就打过她两三次,都是跟隋航有关。
隋万鑫也没有主动问过她成绩,每次是周蕊林问起,他附和着说两句,至于其他,一点也想不起。
但父亲真的走了,她还是很难过,说不出来的滋味。
奶奶住了一个月,姑姑隋淑慧从医院接走奶奶,她跟着住姑姑家,和奶奶住一间,姑姑姑父上班,她在家照顾奶奶。
隋英不会做饭,姑姑教了她几个菜,直到开学,她都做的一塌糊涂,每每这个时候,隋淑慧就说奶奶惯坏了她,姑父说两句打圆场的话,表弟笑话她,连饭都不会做,以后没人要她……
开学后,隋英才回学校。
之后,奶奶陆陆续续又住了两次医院,每次都是隋英照顾。
白天上课,晚上陪床。
直到大一除夕,她漠然地答应了奶奶最后的要求,她在医院再也没有醒来,隋英头上裹着纱布哭倒在充斥着消毒水的病房里……
“奶奶……”隋英哭着睁开眼睛,消毒水味越来越浓,呼吸不畅,眼前只有一片白,身体虚浮。
她死了吗?
眼前突然出现一张脸,很陌生,隋英艰难聚焦,像毛脸雷公。
他拿灯照了下她眼皮,说着她听不懂的鸟语,还冲她比手势,然后对旁边人比划着什么。隋英的视线顺着他指的方向,这个人略微眼熟。
“隋英,你终于醒了,抱歉,我实在没办法才联系的瑞恩,…你能听见我说话吗?”贺兰琛凑近,像是许久没睡觉似的。
这语言她能听懂,连起来……隋英费力理解,霍然清醒,“瑞恩医生?”他刚说的是法语,在问她身体情况。
隋英挣扎了下,才感觉呼吸不畅是戴了呼吸机,她伸手摘下,声音干涩沙哑,“我睡了多久?”
“昏迷了一天一夜。”贺兰琛纠正。
瑞恩医生:“情况比预想的发展要快,我已经尽力。”
“瑞恩,我相信你,”贺兰琛急了,“现在医疗这么发达,你作为医生,怎么能轻言放弃。”
“我是医生,我只陈述事实,医学发展没有尽头,但我的能力却有上限,”瑞恩看了眼隋英,“我给你推荐一家医院,他们是这方面的权威,之前就做过类似的手术。”
瑞恩给了医院地址。
这时,苏韫也传来消息,联系的医院竟与瑞恩推荐的是同一家。
她将隋英病例传过去,不过没有得到回应。照瑞恩说法,这家医院是权威,那么每天肯定能收到海量的病例,而隋英的病情并不是最特别的,所以很难引起关注。
不管怎么说,总归有一点希望。
隋英醒了后就出院回家,一出电梯,却看到蒋弋坐她门口。
时间仿佛静止,电梯关上,又上行。
蒋弋看到他们,倏乎起身,直接略过贺兰琛,拽着隋英的手腕,往他的房间带,隋英挣扎了几下,贺兰琛阻挡,两人直接在过道里动起手来。
“贺兰琛,我女朋友你最好离远点。”脸上给了一拳,直接打出瘀伤。
“前女友。”上去就是一脚。
然后扭打在一起。隋英没什么力气,但也不能不管,想分开两人,手上软绵无力,反倒被两人推搡磕碰,直接撞墙上。
蒋弋慌得去扶隋英,结结实实挨了一肘,痛的闷哼了下,却还是稳稳扶住隋英没有跌倒。
“你们两个打够了,打够了就回去吧,兰琛,帮我把箱子搬进去。”隋英有气无力。
蒋弋不肯松手,“隋英,我有话对你说。”
隋英站着没动。
贺兰琛见状,直接拿了钥匙去开隋英的房间,然后将箱子搬进去,将门虚掩上。
蒋弋强硬地将隋英带回自己房间,大力关门,门板震的她心跳加速,一转身却被他抵在门上,铺天盖地密密麻麻的吻压住呼吸。
她毫无防备,他反复碾压她脆弱的唇,甚至不知足地蔓延到脖颈,似乎感觉到她的反抗,他更是怒火中烧,手扯开她的衣领,火舌舔舐吞噬锁骨。
隋英轻而易举陷入意乱情迷中,神思迷乱,身体燥热,气息不稳地叫他的名字,“蒋弋!”
他动作一滞,握在她细腰上的手也停住,似乎在她颈窝蹭了下眼睛,冰冰凉凉的湿意。
良久,才听到他暗哑的声音,“你去哪了?”
隋英抓着他衣服的手紧了紧,他似乎在发抖,像是迷路的小孩终于见到家长一样。
她停止了胡思乱想。
“你找我?”
“你不知道吗,我找了你七年。”
蒋弋慢慢起身,向后退了一步,他退的急,脚跟竟勾到地毯,竟不防后仰,狼狈地摔倒,胳膊碰倒高脚茶几,“霹雳哐当”带倒一大片。
他短促地笑了几声,竟躺着不起。
“你是不是磕到了?”隋英跪在他身边,想将人扶起,视线却落在转了一骨碌,停在手边的保温杯上。
酒红色的,最普通的那一款,没有任何花式。
外壳掉漆,颜色加深,看上去很陈旧,但还在使用,因为倒地,里面有水渍洒出。
隋英一阵阵出神,这个保温杯,很眼熟,可她不敢确认,没有花纹,没有记号,况且,她亲眼看着顾柔嘉将他不要的东西,连同这个保温杯一起扔垃圾桶。
是巧合吧。
或者他不甘心,又买了个一模一样的。
“我妈找过你。”蒋弋忽然起身,握着她肩膀,“你生我的气。”
他固执地盯着她。
“没有。”
隋英摇头,“她说什么,我都不在乎。”
这是实话。
当她见到蒋弋的母亲,她竟没有一丝想要得到认同的意思,那一刻,隋英不禁怀疑自己对蒋弋的感情。
也许她也只是贪恋年少时的那束光而已。
蒋弋猛地推开她,“不在乎。”什么克制冷静统统见鬼去,愤怒与难堪将他变成没有灵魂只顾发泄的野兽。
隋英捡起保温杯,后退着让开。
她完全是呆滞的,不知道一句“不在乎”到底为何会如此触怒他。她没有因为蒋君沅的话而生气对他来说不应该是好事吗,省去了他哄她的麻烦。
难道她应该跟他母亲争辩,像蒋君沅表明有多爱他的决心,讨好忍耐她?隋英自问,即使她没有生病,即使她决心和蒋弋在一起,她都不会在意其他人的意见。
更何况她已经决定放手。
身后传来敲门声,隋英赶紧开门,是贺兰琛。
在他即将带离隋英离开这里时,蒋弋像是嗅到有其他动物闯入领地的头狼,猛烈发起攻击。
贺兰琛揽着隋英,“她身体不好。”
蒋弋赫然定住。
由着贺兰琛带走她。
直到贺兰琛想从她手里拿走保温杯时,隋英才反应过来,刚刚她怎么将杯子带出来了?
还回去?这会不方便。她拿在手里看了会,底部边沿已经全部磨损看不出原色,瓶身有几处掉漆,瓶口有点变形,像是摔过很多次。
瓶内有股淡淡中草药,是她很熟悉的味道。
“这个杯子他上大学就一直在用。”贺兰琛还是拿走杯子放茶几上。
隋英回神,“大学?”
“他训练一直带着这个水杯。有次打球,有同学不小心踢了一脚,蒋弋还因为这个跟人打了一架。”
贺兰琛倒了杯温水,将几样药放她手心,“这个是你送的吧。”
隋英不知道说什么,如果是他买了个一模一样的,倒不至于和人起冲突,可是当年她明明看着顾柔嘉扔掉了。
那时,他又不在学校。
罢了,不想这些。隋英吃了药,“兰琛,在手术预约上之前,我想照旧上班,书稿有几个地方需要技术拆解。”
“联系手术的事交给我,你就乖乖休息,别忘了,做手术也是需要好身体的。”
隋英微笑,“你忘了,我有严重的失眠症。”
“所以更应该休息,”贺兰琛将她推进卧室。在封闭的空间,隋英有些抵触身体接触,贺兰琛也是意识到这一点,讪讪收手,“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兰琛,你已经帮了我很多,剩下的我自己可以。”
拒绝的意思十分明显,贺兰琛像是没听懂一样,“其实我厨艺不错,…那我先走了。”
隋英看着他出门,似乎窒了下,才关上门。
之后,隋英按部就班,蒋弋像个影子,每天准点和她一起进电梯,她开公司派的车,他开自己车,从不交流。
偶尔碰上飞长途,吴晓烁或者蒋弋其他小弟会在隋英家附近巡逻一圈。
贺兰琛隔三差五给隋英送东西,在她家待的时间稍微一久,楼道里保管有动静,要不就是物业打电话,问她家是不是进贼了,搞的两人都哭笑不得。
南渝天气转凉时,隋英终于预约上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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