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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哈哈，哈哈哈哈！”布鲁图忽而大笑起来，身上的赘肉仿佛也全都随着颤动。
“你笑什么？”利昂有些疑惑，一个即将迎来末日的人作出如此举动的确很奇怪。
“你已经疯了吗？”弗洛妮冷冷的问道。
“……我没疯，我只是觉得不公平。”
“不公平？看来你不仅神智不清，还死不悔改，你没资格活在这世界上！”莱比希大声斥道。
布鲁图并没理会莱比希的斥责，只是旁若无人地自言自语道：“老子打小出生在贫民区，小的时候就从没吃过饱饭。既没有钱，也没人帮忙。要是不靠抢劫，不跟班运私货，老子早就饿死街头了。什么法律，什么慈爱的都是狗屁，连活都活不下去了，谁还能顾得上那些玩意儿？我跟着那些有钱人学，才慢慢地赚到了钱，慢慢得到了今天的地位。在老子贫困无助的时候，没有任何人来管，哪怕是施舍一口剩饭……现在老子有了钱，你们他妈的一个个都跳出来阻挠老子，骂老子是恶人，当老子不到10岁时侯身边的亲人就一个个饿死的时候，你们又在哪里？”
“他真的疯了！去把他抓起来吧。”弗洛妮冷冷地说。
“你们想抓我回去审判，顺便炫耀一下你们的功绩，宣扬所谓的‘正义’吗？哼，老子绝不接受什么‘审判’，我宁愿自己了断也绝不会让你们抓住的！哈哈哈哈哈哈！”布鲁图手舞足蹈的狂笑着，身边忽然燃起熊熊大火。
“他似乎早就在自己四周倒下了大量的松油，大概是早有预感，所以准备**来躲避审判吧？”弗洛妮皱着眉头说。“真不凑巧，我们这里没有冰系法师，而且也不可能迅速扑灭这么大的火，不快点离开这里的话，我们自己都会有危险的！”
“你们今天整垮了我，算你们的本事！可别以为就凭你们几个人，就能改变这个世界！终有一天，你们也会被自己，或者别人的欲望所毁灭！哈哈哈哈！”布鲁图再次大笑，状若癫狂，而熊熊的火焰已经将他包围，即将在他身上燃烧起来。
“算了，让他毁灭在自己点燃的罪恶欲火之中吧！”弗洛妮见利昂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冲上去，便拦住利昂说。
“……好吧，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算是结束了。我们先出去吧！”莱比希望着布鲁图肥胖的身影在火焰中化为灰烬，摇了摇头说。
“嗯，我们今晚就呆在这里搜罗一下，看看他的宅子里藏着什么好东西。明天早上先去揭露洛克西斯受贿的罪行，再把布鲁图**的消息告诉山姆。”弗洛妮领着众人，离开了这间正在烈焰中崩塌的豪华宅院。
来到屋外，莱比希和利昂指挥众人全力救火，折腾了大半夜，终于扑灭了这场大火。开始清点布鲁图留下的财物并处理其它的遗留问题，弗洛妮和伊莉莎白则静静地坐在角落里，沉思不语。
“你又在想什么？”弗洛妮看着低头托腮的伊莉莎白问道。
“我在想，这世上的‘罪’是怎样的存在！”伊莉莎白轻轻翘起眉头，平静地望着前方的虚空之处，低声答道。
“如果是莱比希的话，大概会回答‘违反法律规定的就是罪，犯罪的人将依据所犯的罪行承受相应的惩罚！’”弗洛妮思考着说。
“没错，这个答案是最简单，最合理也最准确的。但这世上的‘罪’却又似乎很复杂……你是怎么看的呢，弗洛妮？”伊莉莎白轻柔地转过头，望着弗洛妮问道。
“‘罪’是伴随着‘恶’而诞生的，‘恶’一天不消失，就会有‘罪’不断出现。所以我认为：‘恶’是罪的根源，如果不能消灭前者，后者也会永远不会消失，如果前者被消除，那么后者也将不再存在。可惜，‘恶’似乎总会跟‘善’相伴而行，一起走到这个世界毁灭的一天！”弗洛妮看着从前方沙砾中不断被挖出的珠宝，金币，摇头叹息着。
“‘罪’和‘恶’是密不可分的吗……那么山姆杀人无疑是罪，却并不能说是‘恶’。”伊莉莎白抬起头，望着星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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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迷惘与奇异幻梦
更新时间201011518:48:33字数：2979
“没错，他犯下的是罪，但那是因为他人的‘恶’在逼迫他，根源依旧是‘恶’，而山姆本人并不算是‘恶’。”弗洛妮想了想答道。
“那么布鲁图呢，他在做的也是‘罪’，而且他现在也是‘恶’的，但从前的他是不是恶人，如果他也是被逼迫才开始作恶的呢，再往前还可以无限的追溯下去，那到底该由谁来负起最初的责任？罪恶的根源在哪里？还有，人为了生存犯下的‘罪’到底算不算‘恶’？为了制裁‘恶’所犯下的‘罪’就可以被原谅吗？各种各样的‘罪’又该如何界定？而且如果规则都可以这样被违背的话，还要法律，道德和公理做什么呢？”
面对着伊莉莎白提出的如精神重锤般拷问心灵的问题，弗洛妮也无言以对，这几个问题恰恰触及了她内心深处的恐惧和悲伤，她只得静静地反思自己，回忆曾经为生存而犯下的许多罪，偷盗，欺骗，抢劫以及杀人……自己所犯下的‘罪’只怕不比布鲁图少，又该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呢？
“也许我们不想作恶，却依然难免犯‘罪’！也许在我们出生之前，这世界就已经充满了罪恶，甚至，我们自从出生起就已经注定深陷其中无法自拔。我们不断试着消灭罪恶，却发现‘罪’已经成了这世界不可割离的部分。或许我们每个人都有罪，我们不断努力去赎罪，却又不断犯下新的罪。我们渐渐在这样的循环中沉沦，所以才总是向往着善良和美好！”伊莉莎白微微抬起头，用低沉的声音缓缓地述说着。
弗洛妮没有表态，既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只是开口问道：“那么你觉得到底什么才是‘恶’？”
“如果以道德为最高准则，那么与‘善’相对的就是‘恶’！如果以法律为最高准则，那么违背法律的就是‘恶’，如果以生命为最高准则，那么保证更多人生存的就是‘善’！在不同的准则下，‘恶’会有微小的区别，不，也许会是很大的区别……‘罪’也是同理！然而，现实中，在人类的历史上，总会有‘恶’被胜利者粉饰成‘善’的情况，善和恶很多时候在强权面前没有意义……”
说到这里，伊莉莎白忽然停住了。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她痛苦地抱住头低吼着。
“你怎么了，伊莉莎白？你没事吧？”弗洛妮关切地凑过来问道。
“呼，呼！我没事，只是有些懊恼。”伊莉莎白喘着粗气答道。她轻柔地拍打着自己的胸口，很快平复下来。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身体不舒服吗？”弗洛妮看着伊莉莎白有些苍白的脸色，依旧有些担心。
“谢谢你，我没事的，不用担心！我只是对这个难辨善恶的世界感到愤怒，忽然有种拼尽一切也要改变世界的冲动！”伊莉莎白说着还笑了笑以示自己状态正常，可那笑容看上去却是那么无奈，那么凄苦。
“也许你已经累了，似乎你给自己的担子太重了吧……今天早点休息吧！”弗洛妮看到伊莉莎白此刻的情绪很低落，匆匆结束了交谈。二人就在布鲁图宅院角上找了一间勉强还算完好的小屋睡下了。
这里是一片雾蒙蒙的世界，没有任何声音，灰蒙蒙的大雾之中却不知为何透出诡异的红色光芒。令人奇怪的是，这红光似乎能穿透浓雾，却偏又让人找不出源头所在，明明能够看得到光线，却无法透过浓雾看出这光线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好奇心驱使着弗洛妮向发出红光的方向走去，道路似乎很泥泞，几乎每走两步就会有一只脚深深陷入脚下的土地——或许该说成是沼泽更恰当。四周完全是一片死寂，最为诡异的是：连风声也没有，雾却似乎在独自流动着，遮盖住天空，覆盖着大地，包裹着四周的空间，却不知为何，这世界并非一片黑暗，明明看不到太阳，却有不知从何处照来的光，这光明就像日光一样，自然而然地把整个世界渲染得与正常的黄昏无异，不算明亮，但能够让人清楚看到灰色的雾和红色的光。
不知跋涉了多久，前方依旧是一片迷茫，厚厚的灰雾有种莫名而浓重的压抑感，让人有种喘不过气来的错觉，整个世界静谧得毫无真实感，似乎一切都是虚幻，就连脚下踩着的土地也毫无实感，倒是有种松软到随时会融化的虚浮感。唯一的例外是：在轻抚自己赤裸的身体时，皮肤上传来冷冰冰的触感是如此真实，真实到足以否定自己对这个世界完全是虚幻的猜测。
前方的红光逐渐明亮，似乎正要接近源头。弗洛妮加快了脚步，为了应付意想不到的情况，她已经在心中默念咒语，准备随时召出白骨护盾。
到了，就在前面！弗洛妮终于徒步穿过浓雾，走到放射出红光的源头。霎时面前突如其来的强烈红光刺得弗洛妮睁不开眼睛，她慌忙召出骨盾，却惊觉自己完全放不出任何魔法，就连能从背上自由伸缩变化的骨头也不能使用了。慌乱之下，弗洛妮本能地蹲在地上，绷紧身体，双手护住头脸。
片刻之后，弗洛妮的视觉渐渐恢复，也没有任何危险的感觉，她慢慢地睁开了双眼。面前没有一丝雾气，只有满眼血红的鲜花，比死亡更灿烂的盛开，比火焰更炫丽的绽放在这美丽的无名幻境之中。唯一的一丝不和谐则是花丛上漂浮着的人，她正在向弗洛妮飘来。
“你是……弗洛妮吗？”弗洛妮疑惑地问道，话一出口，才发觉古怪，却又不知该如何发问。因为，那从天空中飞临的人，竟然和自己重生后变成的小女孩长得一模一样，或者说，就是变身后的自己。而此刻的自己，却是身为男子的弗恩的形象。
眼前的小女孩只是笑了笑，轻轻挥动手臂。弗恩只觉得身体不受控制地慢慢飘起，很快升到了和“弗洛妮”一样的高度。
“你究竟是谁？……我又是谁？我们到底有什么关系？还是……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无比真实的梦境。”弗恩苦苦思索着。
“我是你，你是我，‘我们’既不是‘我’，也是‘我’。”“弗洛妮”笑着答道。
“你的话是什么意思？”弗恩无法理解这番话。正迟疑间，他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抬头问道：“看来你知道我在想什么……你究竟是什么？”
“那个答案……并不遥远，也许，会是在下一次相聚的因果之时……再见了！”对面的“弗洛妮”说着轻轻扬起头轻声唱起那早被忘却的亘古诗歌。
奇怪，我明明没听过，却又为什么对这个旋律感到如此熟悉？弗恩怀着满腹疑问听着这诡异的歌声，渐渐地沉浸在这仿佛能让人着魔的神奇旋律之中，慢慢沉睡过去。
“弗洛妮，醒醒吧，该起床了！”莱比希熟悉的声音传来。
“……果然是梦，但那种感觉很真实。”弗洛妮低声对自己说着睁开眼睛。
“你睡得可真死，不像我们，忙了一整晚，到现在还没合眼！”莱比希抱怨道。“不过终于找到了布鲁图以非法手段强占土地的证据了！这件案子总算要水落石出了！剩下的事情就是找出洛克西斯受贿的罪证，让山姆先生减免罪责。弗洛妮，你简单梳洗一下就跟我们出发吧！”
“不用梳洗了，我的精神很好。我们立刻出发吧！”弗洛妮轻巧地翻身坐起。
“好的，我们又制裁了一个罪人，离构造未来的梦想又进了一步！”一边的利昂顶着黑眼圈说道，疲惫的声音难掩兴奋的情绪。
“嗯，或许我们的理想也不是那么遥不可及呢！”伊莉莎白微笑着走了过来。
“好了，我们走吧！洛克西斯收受的贿赂就被它藏在墙壁夹层里，这一次的成果可以让圣都里尚未被制裁的罪人们有所收敛了！”弗洛妮轻轻舒展着身体，看上去情绪不错。
“没错！以后看谁还敢在圣都作恶！我们会把潜伏的‘害虫’一只只找出来除掉！”莱比希似乎也受到了感染，志得意满地举起拳头摆出了胜利的姿势。
然而，此刻谁都没有注意到，有两双眼睛正隐藏在黑暗中窥视着他们。
“洛克西斯这个蠢货，死了还牵出一堆麻烦……现在莱比希他们有些得意忘形了，再这样任由他胡闹下去，会破坏我们好不容易才能维持住的平衡。他的所作所为将会破坏因斐斯城的游戏规则！”其中一人说道。
“他想凭那幼稚得可笑的所谓‘梦想’来改变这个世界……实在是太愚蠢了！不如就借‘那群怪物’的手收拾这些无知的小傻瓜们吧！”另一个声音回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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