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跟着彦荷,得益于向晚身上带了不少金贵的伤药,几日过去,彦荷止了血,面容甚至还红润了几分,此刻拢着袍子,神色怯怯地跟在人身后。
自打她伤势见好,日日便惦念着要报恩,每到一处歇脚,是奉饭端茶,更衣铺床,都是一马当先,俨然是要将向晚侍候成了高门大院里的小姐,劝了几次方才罢休,终于只乖巧地坐在人身边,只是偶尔略带心焦地瞧着向晚,不知想了些什么。
这向晚倒是不甚在意,她倒是不知这彦荷在打些什么主意,一双漆黑发亮的眼望进去却看不出丝毫的情绪,但好在人是安分下来了,坐在自己眼前仿佛是个受了惊的鸟雀,总好过四下折腾,她端来的每一道汤食都要自己防上又防。
进了客栈,破败的门面下,大堂内却还算整洁,稀疏几位客人正把酒言欢,跑堂的小厮倚在门边打盹,见有人来正要起身张罗,待看清来人,却是神色一顿;
“向爷?”
他笑意堆了满脸,急忙向着柜上招呼:
“贺掌柜,是向爷,向爷来了。”
这位姓贺的掌柜闻声望过来,他生的眉眼清明,弯眉细眼,正颇为懒散地靠在柜前翻弄账册,指尖勾着一杆羊毫笔,玉色的长袍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颇有几分懒散书生的意味,见几人来,长眉挑了挑,直到走近了方才直起身子,开口道:
“难得一见啊向爷,这许久时日,贺某还当再见面,就只能瞧见向爷的尸首了,哪成想,您还活着呢?”
他笑得揶揄,直到向晚走近了拉过他正瞧着的账册,又腾出空,瞧了眼跟在她身后神色紧张的彦荷,轻笑道:
“怎么,最近又好上强抢民女这一口了?”
向晚闻言只是轻哼一声,仿佛习以为常,她挨页翻着账册:
“多亏了你日夜记挂,不然我还活得不如这般有滋有味。”
她以手捻着账册的薄纸:
“只是我当真有疑,我夜以继日地朝这客栈里运银子,怎么就不能劳动您大驾,修一修这土的掉渣的破门?这外面的风沙再吹几日,不论我是死是活,都要认不清您这庙门了。”
她以折扇当作令箭,眯着眼睛指向贺余钱,玩笑道:
“老实交代,银子都去哪了。”
贺掌柜也跟着笑意舒朗,拨开那柄折扇转向身后大堂的木头地面,语调轻快:
“喏,那块地,我打算修成汉白玉镶金的,大人意下如何?”
向晚轻哼一声不再搭腔,有拾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热茶,推到彦荷面前,指了指,道:
“身世可怜,腾间房子给她。”
贺余钱这才将人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那女子白着一张小脸,接过热腾腾的茶碗握在手里,将人看了片刻,只闻见一股难以忽视的药苦气息,贺掌柜不喜,皱了皱眉,瞧着人道:
“伤了?”
彦荷愣了一愣,方才反应过来说的是自己,连忙点了头,正待要开口,向晚接过了话头:
“伤的不轻,她家里人遭了山匪,无处可去了,想着先留在你这里养养伤,伤好了再做打算。”
贺余钱点头算是应下了,他一面翻出住客名册,一面道:
“这药苦气息这般浓重,向晚给你用的,怕不是什么好伤药吧。”
“怎么会。”
彦荷恬然一笑,连忙开口:
“晚姐姐给的都是上好的药,我平日里都未曾见过的。”
“小钱钱诶,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可是万万使不得的。”
向晚靠在柜前瞧着账目,头也不抬地接道,话音未落,客栈那扇破烂的木门忽而碎裂,木屑翻滚之间,一支木箭破空而来,向晚神色一凛,抬手便推开了身边的彦荷,只是呼吸之间,那箭就已擦着彦荷的脸侧,直直钉入柜上。
只稍一怔,向晚拔刀而起,几步点地便追了出去,只是客栈之外,黄沙漫漫,哪有什么人,她拧着眉看了会,只得无功而返,方才那支木箭角度刁钻,即便是闪躲开了,那彦荷的脸上还是多了道殷红的血线,还未来得及细看,彦荷却又递上来一个黑乎乎的物件。
正是方才那支箭的箭尾上拴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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