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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城,客栈。
“怎么不在房中好好休息,反而在这儿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司凤未在房中找到清衡,便取了件清衡的外杉走到了客栈的庭院中,果然见到衣着单薄的清衡坐在那里发呆,便走到清衡身后,把手中的外杉展开替她披上,然后搂住清衡的肩膀,将她揽入怀中。
“司凤。”
清衡靠在这个熟悉的怀抱中,只觉得从青冥剑便回原本模样就一直有些沉重的心情突然放松了很多,这种有人时时刻刻关心着自己,把自己放在最重要的位置的感觉真的很好,“我是在想今天我的青冥剑变了模样,还有那定坤认主的事情。”
随后清衡便把她知道的那些内容和看到的零碎画面一一说给了司凤听。
司凤听清衡讲着她回忆到的种种,想到之前他心中便有些疑问,他总觉得清衡对于隐藏妖气和控制妖魔这方面的了解丰富得不像是寻常人。无论是当时她竟然一口道破他身上的龙晶封印,还是后来给儿解开符印的术法,这都不是仙门子弟能接触到的才是。如今听完清衡所说,心中有些了然,清衡之前虽然没有为上古神君的那些记忆,但关于那些术法和手段,怕也是在那潜意识中就存在着的。
清衡没有注意到司凤的若有所思,继续说道:“其实我今日没有告诉璇玑的是,她可能是不单单只是天界之人,璇玑她,极有可能是天界战神的转世。”
司凤有些惊讶的挑了挑眉:“就褚璇玑那个莽撞的样子,居然会是战神?”
清衡知道司凤对于璇玑有时的行为特别无语,不由轻笑,便把当时鹿台山璇玑突然爆发灵力灭了蛊雕,还有当时海碗山除傲因之时,她偶然瞧见的璇玑手上的蓝色灵力告诉了司凤。
司凤若有所思的想着,若真是如此,璇玑她还天生缺了六识,而唯有这万劫八荒镜能够助她恢复六识,这此间种种,倒真的像极了什么天界重要的人物下界历劫的模样。
低头看着依旧蹙着眉头的清衡,心疼她受了伤还要为此劳神,轻声安慰道:“别多想了,带我们寻到那万劫八荒镜,你便能清楚地知道前世所有的渊源了,到时候也能知道璇玑究竟是不是战神,而你又究竟与那战神有什么瓜葛了。你今日受了伤,我还是陪你快些回去休息吧。我们之后还需去浮岛,将天墟堂之事告知各派掌门。”
“好。”
清衡乖乖地被司凤牵着手回到房间休息。
就在璇玑几人以为会与玲珑敏言在浮岛上重聚的时候,玲珑却是被乌童锁在了天墟堂北坛中,乌童不对玲珑动刑,却时刻折辱着她。她不愿吃饭,那乌童就将饭菜强行地塞进她的嘴里,脸上身上都是食物的残渣,她要吃饭,乌童却故意在她要碰到那食物时打翻了碗筷。不过短短数日,往日那少阳山上骄傲明媚,敢爱敢恨的褚玲珑便被折磨地磨去了棱角,可内心对乌童的恨意却是越发浓烈。
而敏言那日被乌童重伤,打落山崖,身上的传音符也都四散不见,幸好被山下的一个农户所救。敏言苏醒后一时联系不到清衡他们,只能自己一个人则在外面焦急如焚,想尽办法想要探查天墟堂所在,可天墟堂藏匿了这么久,又怎么会那么轻易地被找到。
浮岛位于东海之上,想要入浮岛则必须通过一处码头乘船前往。
清衡,司凤和璇玑刚到那码头,便远远瞧见好几位身着浮岛弟子服的年轻男弟子神色慌张无措,而曾与清衡在簪花大会上比试的翩翩还有与清衡等人关系甚为密切的宁正在安抚几人。
待那些浮岛的弟子散去,清衡他们才走向宁和翩翩。
璇玑看到认识的宁很是开心,先是问了他们是否有见到玲珑和敏言,宁摇头表示没有,因着师娘的生辰将近,各派弟子陆续入岛,可他们却也是第一波到达的少阳派弟子。
璇玑听到后不免有些失望担心,清衡心下隐隐不安,可还是努力地安慰璇玑道:“玲珑和六师兄天性豪气,说不定路上忙着斩妖除魔,匡扶正义,才会耽搁了。”
璇玑想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点点头,三人便随着宁和翩翩一同乘船登岛。
到了岛上,司凤向东方清奇禀报了轩辕派,高氏山还有天墟堂的事情,可不知是否因为他们几个只是小辈,人微言轻,东方清奇只当他们是在危言耸听。直到璇玑拿出了天机珠,东方清奇才真的相信轩辕派出事了,便允诺会让门下弟子去探寻,让他们别再操心了。
璇玑与东方清奇更为亲近一些,刚想多说什么,却被东方清奇暴躁地打断,表示他现在就打开剑网,看那天墟堂要如何攻击浮岛。
清衡暗暗皱眉,察觉到了东方清奇的古怪,拉住了还要再多说什么的璇玑,随即三人便朝东方清奇行礼告退。
宁和翩翩带着他们朝客房的方向走去,司凤显然注意到了什么,问向宁:“不知岛主这半年来,可曾去过什么地方?”
宁摇头道:“没有,师父已经有半年未曾离岛了,平日不是教导弟子,便是和师娘一起打理一下岛上的草木,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司凤看了眼四周花团锦簇,草木氤氲的美景,赞赏道:“原来这岛上的美景,尽出自夫人之手,那可真是奇哉。不知夫人是哪里人士?”
“师娘乃子桐山人氏,当年歹人将师娘和一众女子抓去炼蛊,后来师父便将唯一幸存的师娘从歹人手中救出,接到了岛上。”
“原来如此。”
清衡察觉到司凤语气中的些许微妙,不由看向了司凤,可司凤只是捏了捏她的手,并未多言。
因着浮岛与少阳派来往密切,为浮岛首徒的翩翩和宁自然与璇玑和清衡是熟悉的,多少也知道些清衡这几年待人越发冷淡,可今日再见清衡,那环绕于清衡周身的清冷孤寂竟好似从未存在。
而宁为女子,心思细腻,看到在人前毫不避讳地与清衡亲近的离泽宫首徒,自然也猜到了清衡这几年苦闷的原因,而现在看来,自然是水到渠成了。宁故意调侃道:
“那我就带璇玑去安顿了,清衡,你对浮岛也熟悉的很,我就不招待你和禹师弟啦。”
说完就拉着璇玑去客房休息了。
而翩翩也表示自己要去陪师父打开浮岛的剑阵,便也溜走了。
被留在原地的清衡听到宁调侃,脸不由一红,可见宁拉着璇玑已经跑远,也是无奈,抬眼看到司凤也是一副调侃的表情,清衡撇了撇嘴,带着些撒娇的语气道:“都是你,宁居然都敢调侃我了。”
司凤却笑着把清衡的手拉住,朝刚刚宁和璇玑跑开的方向走去,宠溺道:“是是是,都怪我,走吧,快去休息吧,一会儿还要麻烦清衡给我们两个挑两间屋子了。”
清衡被司凤拉着向前走,两人来到了客房处,不再打闹,继续聊起了刚才东方岛主的古怪之处。
司凤说出了自己的猜想:“我怀疑东方岛主可能是中了蛊,才会如此性情大变,脾气反复无常。”
“中蛊?”
清衡仔细思索了下,突然灵光一现,“子桐山□□?”
司凤见清衡这么快就明白了自己的想法,点点头:“正是,我刚刚看见东方岛主手上有红疹,并且散发出一股香甜的气味,与我曾经见过的中蛊之人极像。那东方夫人又是来自子桐山,当年仙门人士灭尽了子桐山□□人士,山上女子一个都未曾幸免,可为何独独东方夫人被救了出来。所以我怀疑可能是就是那东方夫人对岛主下了蛊。可究竟真相为何,今晚在宴上,正好可以试一试。”
随后便把他离泽宫的丹酒拿了出来,若是喝酒之人当真中了蛊虫,那便会觉得红疹处瘙痒,并且尝不出这酒的味道。
清衡神色凝重地点点头,内心想着若是东方叔叔当真中了蛊,也不知那东方夫人究竟是为了子桐山之事,还是说更可怕的,是天墟堂的阴谋?
晚间的宴席上,爱好酿酒饮酒的东方清奇果然请清衡三人尝那浮岛的特产,百花清露酒,还问众人尝出了什么味道。
璇玑小小的抿了一口,回答道:“香香的,甜甜的,很好喝。”
东方清奇听到后,笑着道:“果然是少年不识愁滋味,正好品的。”
又看向坐在一旁,静默不语的清衡,“清衡啊,我记得你两年前来浮岛,第一次喝这百花清露酒的时候,说这酒入口虽甜,可回味干涩,当时我便知道,你小小年纪,却是已被凡尘俗世所困扰呀。”
清衡只是笑笑,并未说什么,司凤听了却一下子明了,当时的清衡为情所困,郁结于心,自然是品不出这百花清露的香甜,不免有些心疼,眼中也透露出几分怜惜。
清衡注意到司凤的眼神,回了个安抚的笑容,过往种种,皆是浮云,她现在自是又能品得这百花清露酒的香甜了。
司凤看懂了清衡的笑容,也微微一笑,随后对东方清奇道:“岛主风雅,于品酒之道自有见解,我这儿正好从离泽宫带了一些丹酒,岛主不如品一品。”
东方清奇自然是笑着接纳,可他喝完,便奇怪这酒为何淡而无味,清衡和司凤俱皆心下微沉,看来他们的猜测多半是真的。
回到房间后的清衡想着今日确认东方清奇中了蛊虫,心下有些沉重,想去找司凤聊一聊接下来的事情,却意外的发现司凤并不在房中。问了正好路过的一位浮岛师兄,才知道刚刚浮岛的管家来请司凤去了东方夫人那里。
清衡担心司凤会出什么事情,朝那浮岛的师兄道过谢后便匆匆赶去东方夫人的院子,正好瞧见东方清奇朝司凤出手,司凤一时避闪不及,脖颈间已是受了伤。
看到东方清奇召出命剑还要继续朝司凤动手,清衡情急之下唤出了青冥。
青冥剑出,拦住了东方清奇对司凤的再次攻击,清衡也赶到了院中,收回命剑,挡在了司凤身前:“东方叔叔,住手,您这是在干吗?”
东方清奇震怒:“清衡,你给我让开,这个小子居然敢对清榕动手动脚。我的清榕天姿国色,他们人人都觊觎垂涎她的美貌。今日晚宴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他一直看着我的清榕,晚间又来清榕房中找她,必定是对清榕图谋不轨,我今日非杀了他不可!”
“东方岛主,这不可能。”
清衡改了称呼,更加坚定地维护着在司凤,“司凤与我两情相悦,约定终生,又怎么会对夫人有所觊觎。”
东方清奇乍一听清衡如此坚定的话语,又看到站在自己面前如神仙璧人般的两人,理智慢慢回笼,终于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误会了什么。
司凤拉下清衡挡在自己身前的手,示意自己无事,走上前对着一脸怒容的东方清奇道:“岛主,今晚乃是夫人请管家相邀,司凤才会来此。司凤不愿口出恶言,请岛主冷静地想一想。之前诸多男弟子,都因为对夫人不敬而被逐出,这到底是谁的问题。岛主一向光明磊落,怎么会在这件事情上,如此糊涂,任人摆布。”
那被东方清奇护在身后的东方夫人见东方清奇开始犹豫,故意上前说道:“你居然信他却不信我。”
东方清奇顿时手足无措:“没有,我...”
“我要你有何用,不要再来找我!”
没有去管不过一句话便让东方清奇失了分寸,苦苦追在身后的东方夫人,清衡拉着司凤去了自己房中,仔细看了看司凤脖颈上的伤口,好在只是皮肉伤,便取出了伤药,细细的给他上药。可想到刚刚发生的事情,还是忍不住微微抱怨道:“今天这都是什么无妄之灾。”
司凤任由清衡处理自己的伤势,看着眼前有些孩子气得抱怨的清衡,问道:“你明明什么都没有看到,就这么相信我?”
清衡闻言白了司凤一眼,帮他处理脖子上的伤口的手稍稍一使劲,可听到司凤故夸张的呼痛声,又忍不住心疼:“那是自然,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比谁都清楚,只要是你说的话,我都会信。”
司凤就算已经清楚知道了清衡对他的情意,还是被清衡这坚定不移的态度所感动,双眼直视着清衡,认真道:“清衡,我禹司凤此生绝不会负你。”
清衡感受到司凤的认真,姣若秋月的脸上自然而然地绽放出了笑容,突然俯身朝司凤那薄唇上亲了一口:“我自然信你。”
司凤摸了摸自己的唇,那清俊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傻笑,又看到偷袭了他却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的清衡,慢慢地俯下身,嘴唇刚要触碰上清衡那淡粉色的唇瓣,突然一阵敲门声想起,传来了让他恨得牙痒痒的褚璇玑的声音:
“清衡,我刚听宁说了,司凤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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