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凤再一次确定这褚璇玑就是一个莽撞碍事鬼,看着清衡一把推开了自己,整理着有些凌乱的衣领,没有别的法子,只能叹息一声,上前去给璇玑开门。
“唉,司凤,你没事吧?伤口怎么样呀?”
璇玑看到开门的是司凤,连忙关心得问道。
司凤侧身让璇玑进屋,有些咬牙切齿地道:“我没事。”
神经大条的璇玑没察觉到司凤的情绪有哪里不对,看司凤确实没什么事,便跑到了清衡的身边坐下:“清衡,你说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去找玲珑和六师兄啊。”
清衡好笑的看着郁闷的司凤,听到璇玑的话,却是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仔细地与璇玑解释了他们发现东方岛主中蛊虫之事,找玲珑和六师兄的事情看来只能等一等了。
璇玑心中虽然着急,可浮岛的剑网已开,若是没有东方清奇的同意,他们也是无法出岛了。
又一个月圆之夜,已经被司凤等人告知了蛊虫之事的东方清奇不愿意相信他心爱的女人居然真的想要将自己变成傀儡,可在东方夫人主动为他弹琴,借此来植入最后一枚蛊虫的时候,他自欺欺人的假象终究还是被戳破。
清衡司凤和璇玑站在一旁,以完全局外人的眼光看着东方夫人嘲笑东方清奇这些年的虚伪,嘲讽他所谓的爱不过是把她囚于身边,而她从未相信过东方清奇的真心。东方清奇听着自己心爱之人的一字一句,心如刀割,虽知她要杀自己,可终究不忍心下手,决定放她离去。可东方夫人却以试图自裁和腹中的骨肉又哄得东方清奇相信自己不过一时糊涂,最后以东方清奇将夫人抱回了房间终结,还对清衡等人声称这不过是夫人与自己开的玩笑,请求他们莫要将此事宣扬出去。
璇玑懵懵懂懂地看完了全程,只觉得脑中一团浆糊,她觉得东方夫人并不是玩笑,可却完全不明白为何东方叔叔竟然就那么轻易地将此事翻篇。
听到璇玑的疑问,清衡看了司凤一眼,握住了他的手,对璇玑认真说道:“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其实我们旁人未必看得明白,时而甜蜜,时而苦涩,变化莫测,正是如鱼饮水冷暖自知。再好的人,也有人不喜欢,再坏的人,也有人爱的不可自拔,感情之事,本就无法以对错来判定的。”
司凤听到清衡的话,默默握紧了清衡的手,对于他而言,清衡便是那个让他甘之如饴的人。
看璇玑还是懵懂不知的样子,清衡便知道璇玑至今还未通□□,也不再多言,只是嘱咐她快点回去休息,等过几日东方叔叔心绪平静下来,他们便可以出岛去找玲珑和六师兄了。
璇玑点头,三人辛苦了一晚,虽然结局有些出人意料,但好在未出人命,便各自回到了房间休息。
本想着过几日便和东方清奇请辞,出岛寻人,没想到第二日一早,便听到了警哨声,似是有客人来到了浮岛,清衡司凤和璇玑想着会不会是玲珑和敏言,急急地来到了海边。
可没想到的是,来的并非是他们期盼的玲珑敏言,而是离泽宫的副宫主和一众离泽宫弟子,而丢了面具的若似乎并未受罚,也赫然在那弟子之列。
司凤停下脚步,向副宫主执弟子礼:“弟子见过副宫主。”
清衡和璇玑也随之行礼。
那带着半副面具,摇着折扇的副宫主带着玩味的笑容看了眼脸上已经没有了面具遮挡的司凤,依旧用那阴阳怪气的语调说道:“出门前我说什么来着,亏得宫主对你寄予这么大的厚望,怎晓得这面具困不住你,倒是被你知道了揭下这面具的法子。”
说着又看了眼旁边亭亭立的清衡,“所以真的是这温清衡替你揭下了那面具?”
清衡听出了副宫主话语中的试探,上前一步,坦然承认道:“是清衡替司凤摘下了这面具,不止这面具摘了,司凤体内的情人咒也已经解了。”
副宫主看着对面站着的清衡和司凤,笑道:“禹司凤,那这样的话,本座可要恭喜你了,能够顺利摘下这面具,你可是离泽宫第一人呐。既然如此,这面具还是要还给我离泽宫的,也算是对宫主和长老有个交代。”
司凤闻言,手上变出那情人咒面具,副宫主一挥扇,那面具便缓缓漂浮在空中。
看着那浮在空中的面具上的笑脸,副宫主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心想不用他多出手,这禹司凤自此也就失去了继承离泽宫的权利了:“果然是笑脸,既然如此,这离泽宫倒是有一条从未有人用过的老规矩,这情人咒既然已经解除,那禹司凤,你自此便不再算是我离泽宫的人,你也算是修得圆满了。”
听到副宫主亲口承认了不再干涉自己与清衡的事情,司凤第一次那么真心实意地朝这自幼便看自己不顺眼的副宫主行礼致谢:“司凤谢副宫主成全。”
“你也不必谢我,我只是因着这宫规,才不干涉你们的事情,若说成全,还是你自己去和宫主说吧。”
副宫主只是摇着扇子,并不承下这份谢。
司凤听副宫主提及师父,神情微微一滞。师父他虽然脾气不好,可对自己其实一直都很好,从小便护着自己,对于自己而言,他不仅仅是师父,更像是自己的长辈。他知道师父一直不希望自己留恋凡尘俗世,可他既然已经决定与清衡携手共度一生,那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努力求得师父的谅解了。
清衡听到副宫主提及离泽宫的宫规,就忍不住想到司凤不得不入那十三戒炼狱塔多半是拜眼前这位离泽宫副宫主所赐,怎么都觉得眼前这个阴阳怪气的副宫主不顺眼,忍不住开口道:
“副宫主既然提到宫规,清衡想问副宫主一声,四年前司凤不过就是丢了面具,而且又并非刻意为之,副宫主当年何必咄咄逼人,定要司凤入那十三戒炼狱塔,受那一年的苦刑。”
“哦~你是在质疑本座么?”
副宫主一收手上的折扇,语气中带着几分怒意,“那是我离泽宫之事,只怕容不得你这小辈置喙。”
往日向来尊重师长的清衡只要想到司凤受到的苦难都是因为眼前这位副宫主在离泽宫以黑羽令相逼,忍不住唤出了命剑青冥:“清衡无意干涉离泽宫内务,只是我虽是小辈,可司凤是我倾心之人,如今又不受离泽宫宫规限制,清衡只不过为当年之事求个公平公正,是非对错罢了。”
“所以,你是要同本座动手不成?”
副宫主倒是全然没想到这传闻中冷淡自持的少阳掌门关门弟子居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敢对他拔剑,常年久居高位,无人敢轻易违逆的他心中也不由地燃起怒火,“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冒犯本座,休怪我不给你义父面子,你想要求个是非曲直,那便试试。”
司凤看着第一次如此生气的清衡,心中既温暖又焦急。
若说外人只道少阳派的温清衡清冷难攀,熟悉她的人都说她温暖柔软,那么只有他禹司凤知道,其实清衡是个有多洒脱就有多执拗的人。清衡的清冷是因为她始终有种游离于众人之外的疏离,她并不在乎外人对她的评价,洒脱自得,而她的温柔只给予了她认可的那些人,所以她护短,而他禹司凤,便是她温清衡那最特殊的软肋,最想维护的“短”,他是何其有幸被清衡接纳了,放在了心中那最特殊的位置。
可今日之事,副宫主毕竟修为高深,司凤并不愿清衡为了自己那过往的事情与人针锋相对:“清衡,莫要冲动,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清衡这次却不想听司凤的安慰,既然这位副宫主如此针对司凤,那她今日便是与之一战又如何,调动灵力注入那青冥剑中,便朝副宫主刺去。
副宫主折扇一挥,挡开了清衡的一剑,可没想到这剑意如此凛然,那本来浮在空中的由无比坚硬的昆仑神木制成的情人咒面具居然被那剑意给轻易损毁,碎成了数片。
副宫主心中讶异,再仔细看那清衡手中的佩剑,不由吃了一惊:青冥剑,居然会是那上古神剑青冥,这温清衡究竟是何人。
脑中瞬间转过数个猜想,可手上却半点不耽搁,短短几息之间便与清衡过了数招。
清衡自从青冥剑恢复了本来的样子,而她也有了零星的过往记忆之后便觉得自己体内的灵力越发充盈,此刻对上这离泽宫的副宫主一时也未落下风,两人就这样在半空中比拼着灵力,僵持住了。
底下观战的司凤璇玑和若心中自是担心清衡不是副宫主的对手,怕她被副宫主所伤。
这时璇玑眼尖,忽然瞧见也在今日登岛的褚磊昊辰和一众少阳派弟子,赶忙跑过去,飞快地解释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褚磊看到清衡居然真和离泽宫副宫主动起手来,立刻出声制止:“副宫主,还请手下留情。”
同时也对与副宫主僵持的清衡呵道:“清衡,还不快给我住手,这样成何体统。”
副宫主见少阳派的人赶到,不由冷哼一声,收了灵力落在地上。
清衡见义父赶来,也不再多说什么,只能把青冥剑收起,低头对褚磊行礼:“清衡见过义父。”
昊辰想到刚才瞧见的青冥剑,望着被褚磊斥责后便去房内静思的清衡,还有她身旁那离泽宫的禹司凤,眉头紧紧皱起:没想到那清衡居然真的是钰卿,而这一世,她竟也还是陷入了人间情爱之中。钰卿啊,你是真的不想再回天界了吗,我可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边褚磊副宫主与东方清奇聚在了浮岛大厅中,东方清奇为中间人调解道:“副宫主,究竟是什么事,居然让你不顾尊长的身份,倒是和小辈动起手来啊?”
副宫主摇摇手中扇子,悠悠道:“褚掌门这义女拔剑对着我要求个公道,我难道还要束手就擒不是。”
看到对面褚磊有些难看的神色,也不想再多深究什么,反正这青冥剑究竟为何会在那温清衡手中,他自会探明:“罢了,罢了,我也不想多追究什么。”
东方清奇见双方气氛尴尬,赶忙说起了正事。如今最重要的还是那灵匙,天墟堂既已知晓了灵匙所在,只怕几大门派的神器都在为天墟堂所觊觎了。
褚磊则更担心天墟堂除了想要集齐灵匙,救出那魔域左使无支祁,怕是有更大的阴谋。
东方清奇想到之前司凤转述给他的话,自己也不太相信地开口道:“据说,他们想要复活的是魔煞星。”
副宫主摇扇子的手一停,故意插话道:“呵呵,魔煞星?只怕是小孩子在说梦话罢了。”
东方清奇也笑着说不可能,可一旁默默旁听的昊辰却皱起了眉头,原来这天墟堂所谋求的竟然是这个吗?
与褚磊和东方清奇议完事,副宫主回到了住所,一个人坐在桌前想着方才与自己交手的清衡手中的命剑。他敢肯定,那便是上古神君钰卿的佩剑青冥剑,这神剑认主非同小可,更何况是那上古神器,这少阳派的温清衡十有八九是那钰卿神君转世。
世人只知千年前仙魔大战,战神和魔煞星同时消失,便连神界众人也大都如此认为,可他却知道不止如此。
钰卿神君与战神关系亲密,若是能确定那温清衡便是钰卿神君转世,那与她亲近之人中,必定有那战神转世。而且若清衡当真是钰卿,而她对禹司凤又是一往情深的话,那他倒是可以利用这个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想着,拿出了怀中被清衡一剑损毁的情人咒面具碎片,心中有了计较。
这边褚磊等人在浮岛大堂中探讨完事宜,璇玑便被昊辰叫了去,质问璇玑究竟为何又开始寻找那万劫八荒镜。璇玑说她还是想自己体会所有的感受,这人情冷暖,世间情谊,是最美好不过的东西了,她也想要和别人一样,一一体验。
昊辰没想到四年对璇玑的谆谆教导居然在这短短时日便化为乌有,又想到那完全出乎他意料的清衡,和现在也开始脱离他掌控的璇玑,实在是气愤,不顾璇玑的反对,将璇玑禁足在了房中。璇玑没有办法反抗昊辰,只能郁闷地回到了房间。
璇玑被昊辰叫走,司凤还有若则陪着清衡回了房间。
确认了清衡并未受伤,司凤有些无奈地看着清衡说道:“你以后可千万不要这么冲动了,为了那些陈年往事,你何必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清衡却拉着司凤的手,认真道:“可我只要想到你过去受的苦,我就心下不忿。”
司凤刮了刮清衡的鼻子,带着半分满足半分无奈的说:“你可真是执拗起来,谁都拦不住啊。”
一旁的若也是无奈地看着清衡,司凤有些奇怪为何若也会来这浮岛:“若,可是宫中免除了对你的责罚?”
若想着副宫主的威胁,并未敢说出实情,只好苦笑了一下道:“宫规森严,从不徇私。我并非免除了责罚,不过是回宫途中正好碰上副宫主,便随行来了这浮岛,之后再回离泽宫请罚。”
司凤闻言,也只能拍了拍若的肩膀,以示安慰。
清衡却听得直皱眉头,就算已经从司凤那里证实了离泽宫俱都是金翅鸟一族,那面具也是为了防止世人发现这秘密,可这离泽宫也太过不通人情了一些,动辄便是生死的考验,心中隐隐不平。可也知道司凤不愿自己再与那副宫主起冲突,只能压下了心中的不快。
可谁知这边三人正在闲聊,门扉却突然被开启,副宫主的身影突然出现,看着屋内的三人,故意说道:“禹司凤,我仔细想了想,虽然你的情人咒已经解开,可我到底还是需要回去和宫主复命。如今这情人咒面具损毁,我可是没了跟宫主证明的物件啊。”
清衡三人看着突然出现的副宫主,站起身,司凤把清衡拉到了身边,问道:“不知副宫主还想要什么证明的物件?”
副宫主从手上变出了一片情人咒面具的碎片,夹在指间:“种心灯。”
清衡并未听过这心灯是何物,副宫主解释道:“小丫头,把这个碎片埋藏在土壤里,以灵力浇灌,若你有心悦之人,愿倾心待之,两日内,它就会生根发芽长出心灯,到时候心灯摘下,捧在司凤手上,若心灯在司凤的手上明亮如初,说明你对司凤一片真心。”
清衡听完这所谓的心灯,突然想到了什么,笑道:“副宫主,你们离泽宫倒是真的很有意思,不让门下弟子与外人结交,嘴上说着不信真心真情,可这测试人真心的法子,可一个比一个多。”
清衡想着之前的情人咒面具,司凤提到过的吐真丸,还有现在这个心灯,就觉得颇有意思。
副宫主摇扇子的手微微一滞,似笑非笑的说道:“所以,你是不想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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